酒後已打了不少滾。
蕾娜為他找火柴将煙點上,同時,她心中在想,看田野的情形,如此天昏地暗的過日子,必然心中有着極其苦惱不可解決的事情,不會光隻為三姑娘的問題,隻不過借題發揮,藉此發洩而已。
要不然,就是田野對三姑娘鐘情太深,或是他過去對三姑娘做了些什麼違背良心的事情……。
蕾娜正在默默呆想之際,田野忽然擡頭,瞪着醉眼向她凝視。
“咦!你的臉上怎麼有血迹?……”他問。
“啊,沒有什麼,熬夜熬多了,肝火上升,淌了鼻血……”蕾娜不希望把這件事情讓田野知道,連忙加以掩飾,一面又尋取手帕揩拭嘴鼻,其實唇齒間的牙肉破損了好幾處,還痛得很呢。
田野撐扶着椅子站起來了,他說:“不!我是指你的額角!”
原來,銀寶出手過狠,蕾娜被毆時,頭額撞到了樓梯的扶手上,蕾娜還不自覺,頭額上已裂開一條縫,血已緩緩的淌出來了。
經田野提醒,蕾娜以手帕抹上去,果然染了一小塊血迹,她再也隐瞞不了,呐呐地連話也說不出來。
田野在醉中還有一點清醒,他開始對蕾娜的臉孔凝注,發覺她滿臉傷痕,青一塊,腫一塊。
“咦?你怎麼和人打架啦?……或是被人打了?”他說。
女人究竟是女人,蕾娜觸景生情,忍不住淚珠滾滾而下,痛哭起來。
田野摸不透是怎麼回事。
但蕾娜的負傷已使他頻生憐惜,情不自禁地掏出了手帕,為她揩拭淚珠。
蕾娜更是哭個不停,她幹脆倒在田野懷裡,趁機撒嬌。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否告訴我呢?”田野再問。
蕾娜抽泣着,過了半晌,始才把剛才在樓梯口所發生不幸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述說一遍。
田野覺得非常詫異,蕾娜所遭遇到的,又逐漸和三姑娘以往所遭遇到的,略有相似。
他心中想,為什麼每一個紅舞女的命運,每每相同?
田野再次問明,那個動手行兇的女人的形狀,蕾娜以她的記憶力一再描繪,田野便告澈然大悟。
因為除了金麗娃家中的那一個體形魁梧醜女傭銀寶外,再還有什麼人會比這個打手更相似呢?
“金麗娃為何要嗾使銀寶向蕾娜下毒手?”這又是新的疑問産生田野的心頭。
于是,他繼續向蕾娜盤問,曾否有碰見過像金麗娃類似的女人?
蕾娜一再思索,終于,她又把昨夜在永樂東街公寓等候田野而遭遇到一個無可理喻的女人強行淩辱的事情,和這個女人剛才和沈雁在舞廳内出現的情形說了一遍。
田野便完全明白了,除了金麗娃以外,他可以相信再沒有另外一個女人會幹出這種無聊的事情。
他開始咬牙切齒地咀咒。
“像金麗娃這種女人,無情無義,寡恥鮮廉……背了丈夫還要四處找情人,争風吃醋以外,還想毀滅世界上一切比她更為多情的女人……蕾娜!不要緊,我會替你報複!……”
蕾娜忙制止田野說下去,她說:“田野,為了你,我即算被人千刀萬斬,也絕無怨言,我不希望你為我報複,而且,再說得重一點,假如說是有人妒忌你與我之間的關系的話,我認為是榮耀的……”
田野搖首,他覺得蕾娜可憐,複又可愛,到底她還不是一個心胸狹窄,沒有氣量的人。
同時,田野又暗自警惕,他控制自己的情緒,千千萬萬不能和蕾娜再墜入情網,在他自己的身旁煩惱已夠多了,三姑娘仍在苦海,桑南施也在困難之中,金麗娃對他所接近的女人一律妒忌,假如再加上一個蕾娜,那他就是“作繭自縛”,死而後已了。
蕾娜又有欲吻田野的樣子。
田野趕忙躲開,他趨至窗前,推窗外望。
不知不覺的,天色已将拂曉,東方已呈魚肚白色。
田野說:“天快亮了,我該走啦,反正你的一筆帳,我記在心頭,隻要有機會我一定替你讨回來……”
“難道說,你知道是什麼人嗎?”蕾娜趨上前伏在窗框上,向天色凝注。
“我再說一句,假如是有人嫉忌你和我的話,我願意皮肉吃一點苦頭……”
田野再次搖頭,他避開蕾娜,再略遠一點,極力避免墜入情網。
蕾娜已會意到,說:“你隻看我臉上的傷痕,就應該明白,這是我為你吃的苦頭……。
”
田野說:“我絕對要為你報複……”
蕾娜已撲上去,摟抱着田野,如餓虎遇見了小羊,好像幹柴碰着了烈火,一觸即燒,抱住他要接吻。
田野逃避不了,連氣也喘不過來,假如他是鑽石心腸的話,可以把蕾娜打發開,但田野對女人的心腸最軟。
他不忍心再抗拒蕾娜的癡情……
天色已經亮了,太陽已露出了它的光輝。
“看罷!在我們眼前的充滿了光明……”蕾娜很興奮地說,一吻接一吻的。
田野的理智仍很清醒,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警惕,他不希望再墜入情網。
“蕾娜——”他連連呼喊:“你需要理智,要知道,你是三姑娘的好朋友,她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