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的狂怒把精神支持起來。
看他的頭發蓬亂,眼珠内滿罩紅絲,這是整夜未瞌眼又帶着暴怒的關系……形狀真如同一隻猛獸。
“好的,今天你算是把奸夫招出來了……”霍天行咬牙切齒地說。
金麗娃看見了霍天行,就好像連反抗的力量也沒有,連兩條腿都軟下,呐呐不能說話。
周沖和丁炳榮也趕到了。
他們揪住了金麗娃。
“那叛賊呢?”霍天行問。
“整夜都沒有回來過!……”周沖答。
霍天行恨極怒極,狠狠的捶了一拳,咬牙切齒的說:“哼!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人也别想逃離我的掌握……金麗娃,這是你生的賤!我會有辦法對付你的!”
金麗娃驚魂甫定,把心一橫,說:“哼,要殺就殺,事已至此,沒什麼含糊的……”
霍天行咬牙切齒,說不出話來,這的确是使他非常難堪的事情,當着部下,抓到了太太和人私奔……
“田野那小子尚未回來過,我們應該怎麼辦?……”丁炳榮向霍天行請示!
“現在,我已無需要顧慮到什麼?周沖,這件事我完全交給你辦,按照你原先的線索,逐步找尋,務必要把他找出來,不過,我特别關照你!我要活人!……”霍天行嚴厲地說。
周沖唯唯諾諾,形狀非常得意,尤其他看見金麗娃神色沮喪,如待罪之囚,待宰之羊時,更是樂不可支。
平日他受到金麗娃的冤枉氣已是不少了,始終沒有得到報複的機會,同時,她和田野勾搭時,使周沖妒火焚燒,這種滋味,實在是不大好消受的。
現在,好容易抓到了她的緻命把柄,此時不打落水狗,還待何時?
周沖有一個主義,就是得不到的東西,就将它毀滅,使大家也得不到。
金麗娃就是他欲得而不到的女人,今天能把她毀滅,那正是合乎他的主義了。
“霍老闆是否要把田野抓到,然後再雙雙治他們的罪?”他有下井投石之意而問。
“這是我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現在你繼續去做你的事情,我還得去應付那幾個共産黨,我們收了人家的錢,又把人逃掉了。
丁炳榮可以跟我來,金麗娃我交由你看守,以後她逃掉了就由你負責!”
周沖含笑而去。
丁炳榮将金麗娃擁上汽車,不消說,霍天行是把她載回公館裡去,當作囚犯一樣的關起來。
以後,霍天行檢查她的行李,找出她在銀行所提出的現款、首飾、還有船票及僞造的護照……
這樣,金麗娃想狡賴,也狡賴不掉了,同時那僞護照上有了田野的照片,證明和金麗娃通奸的就是田野。
由此霍天行對田野的憎恨更深了。
是時,田野仍在街頭茫茫而行,他有如一隻喪家之狗,找不到歸處,又如迷了途的浪子,尋不到歸途。
背上的血不時流着,雖然,他已撕破襯衫的衣袖,把傷處包紮了起來。
肩頭上的傷勢還好,隻是被子彈擦過。
滿身是血迹,他不得不回避早起的行人,尤其是那些穿武裝的警察。
天色漸漸亮了,幸好雨已停止,要不然田野更是吃不消了,他支持着慢慢的行走。
決定絕不回公寓裡去……但是該到什麼地方去呢?腦海裡是亂哄哄的,除了傷處發着劇痛以外,既饑又冷。
假如天色亮了,路上的行人增多,田野身上的血迹被人發現的話,還是遲早要被送進警署裡去。
每逢路上發現了行人,田野都會懷疑,可能是霍天行派出來的職業兇手來搜尋他的,似乎草木皆兵,逃不出天羅地網。
因之,他的一支手槍,老是緊捏手中。
忽而,大馬路上響起了警笛之聲,跟着有人高叫“抓賊”!
田野大恐。
因為他正好像賊一樣的在馬路上四處流竄……
警笛聲越來越近,人聲也如風起雲湧而來。
“搶東西呀……搶東西呀……”
“抓賊呀……抓賊呀……”四面都在叫。
田野忽而警告自己,是需要逃亡了,要不然,就是落網……忽然,他拔腳飛奔。
實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逃走,他既未做賊,也未搶東西;這因為他的神志已告昏迷了的關系。
警笛還在吹……抓賊的聲響叫個不疊。
田野跑得更快,因為他不願意被關到監獄裡去,已經嘗過了一次坐牢的滋味,失去自由,毋甯死,這是他的信念,所以他拼着命逃亡,“無論如何也不能給人抓住……”田野心中說。
這也可說是田野所以不肯到警署去自首的原因,他是不願意坐牢。
警苗還在吹着,人聲鼎沸,如潮湧而來……其實抓賊者的方向早已變了,田野還在沒命的奔走,耳畔隻聽得有人向他追趕,當他是強盜,當他是賊。
田野跑着跑着,心目中又憧憬出他以前的确做賊的一次,有無數的人在追趕,喊打喊殺的……
所以,他逃亡的路線也按照原來的,沒有改變,由堅道的斜坡上去……前面便是桑南施的房子。
田野記得,他第一次被人追捕時,就是跨牆跳進桑南施的屋子的。
所以,他還是按照原來的辦法,實行跳牆,縱身而上,牆上的玻璃又割破了他的手,但他的精神是麻木的,根本沒感覺到疼痛。
田野翻進了牆,滾仆到地上去,這時,他覺得安全了,人聲滅去,警笛也沒有吹了。
同時,那鐵閘門根本是開着的,無需要爬牆進來……
田野覺得還是遁到桑南施的房間裡去較為安全,所以他在地上一步一步的爬行,鼓足力量爬行……
他跟前的景物卻漸漸黑去、黑去,黑得直至他看不見為止,他是昏倒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田野醒來了,天色已告黎明,他張開眼,迷迷糊糊的看見一個天女……
那不是天女,是桑南施,因為她的臉孔長得較為秀潔一點,并不像金麗娃那樣的妖冶,田野就以為是降凡的天女。
桑南施用一盆冷水把他沖醒。
“怎麼啦?田野,你!”桑南施對着田野一身的血迹,似有感傷。
“啊,我怎麼到這兒來了?……”田野極力撐起了身子,喘着氣說:“啊,我不願意連累你!”
田野爬起身來欲走,桑南施卻把他拖住說:“你到那兒去?看你一身血迹斑斑的,是怎麼搞的?”
“我和别人打架了……”田野喘着氣,沮喪不已,他實在沒有能力再向外走,而且雙手上還在淌血!
“快進屋子去,我為你止血!”桑南施給他攙扶,維護他向屋内走去。
“不,南施!這是很危險的事,因為還有許多人要找我的麻煩……”田野說:“我不希望連累了你…”
“别神經病了,你一身都是血污,能走到那兒去?……别人還誤會你的殺人犯呢!”桑南施一定要把田野推進屋去。
是時,鐵閘門外有一夥人過路,似乎内中有人鬼鬼祟祟的向内張望。
田野需得躲避,他以為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