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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恐怖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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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向宋琪一使眼色,暗示他好好勸慰高麗黛,他們倆即先行返房去了。

     宋琪面對着那一如帶雨梨花的嬌妻,既愛又憐,再三的低聲下氣,好不容易始才把高麗黛勸回卧房,了結了這一幕鬧劇。

     次晨,整幢屋宇的人仍在睡夢中,蓦的門鈴大響。

    童媽在困倦中披衣起床啟門,原來按門鈴的是鄭毛。

     “怎的,今天這麼早麼?”童媽嘀咕着說。

     “阿琪起來了沒有?”鄭毛雙眉緊皺,好像心情頗為紊重呢。

     “他什麼時候這麼早起床的?人家是新婚夫婦!”童媽又關心地反問說:“又出了什麼麻煩不成!” 鄭毛搖了搖頭,長歎一口氣,說:“不用叫他,待會兒再說吧!”說完,又習慣性的走進酒吧,自動取下了酒瓶,開始飲晨酒了。

     “呸!你的目的不過是找酒喝,何必吓唬人!”童媽譏諷着說。

     鄭毛與童媽相識近二十年,他深知童媽古闆的性格,因之對她的說話毫不計較,隻管喝他的酒。

     童媽腦筋較為守舊,對大清早就酗酒的酒徒很看不順眼,可是在整幢屋子裡,哪個人不是如此的?就連她自小看大,從前滴酒不沾的宋琪,現在也染上此惡習,也就是因為如此,不論高麗黛對童媽出手多大方,童媽對她的這位女主人始終頗為反感,至少,宋琪假如不是娶了她的話,決不會如此靡爛沉淪的! 整夜裡,宋琪是似睡非睡的。

    心中百疑難釋,苦惱不已。

    直至清晨間,像極入夢不久,似聽見門鈴聲響,過了片刻,似又聽得好像是童媽與人交談的聲音。

    宋琪的意志雖存,肉體早已如死去般沉重。

    恍惚中很快入了夢鄉,經過四五小時的酣睡,惡夢連連,突然醒來,看看腕表,已是接近中午時分,仍感疲憊不堪,他從沒有賴在床上的習慣,勉強爬起身來。

     宋琪進入浴室,首先以冷水淋浴。

    淋浴能醒宿醉,使人精神煥發爽朗。

    宋琪浴罷自覺情緒甚佳,可是當他走出浴室對鏡一照時,發覺自己已不成人形了;目光呆滞、眼圈烏黑、臉龐上鼻尖上、還有着些酗酒過度的紅暈,宋琪頓時不禁一寒,這完全是副酒色過度的形容呢! 宋琪頹然注視着鏡中自己的容顔,覺得無比的空虛,每日生活在不安與疑慮中,這就是人生麼?過往在學校時的抱負,哪兒去了?…… 高麗黛仍在酣睡,她的睡姿美極了,撩人又惹火的身段,頓使宋琪想入非非,然而,鏡中的形容使宋琪不得不抑制住自己。

     他啟開房門穿出客廳,一眼看見鄭毛與他手中的酒杯,心情更覺不安,婚後一連串的意外事件使這批爺叔輩均受累不淺,将來要如何地向他們交代呢? “嗨,鄭大叔,你來了多久啦?剛才是不是就是你揿門鈴的?” 鄭毛搖搖頭,歎息着說:“阿琪,我也想不通,為什麼最近事事不如意,昨天,透過了你廖二叔,向三爺拜托,三爺最初是火氣沖天,恁怎的也不肯再幹預你的事情了,在後,總算是令堂幫忙,一再勸告,三爺才勉強答應,三爺,廖二叔與我,一同去拜訪那位與日本‘黑社會’有往來的劉七爺,宋三爺是低聲下氣的,一再使盡他在‘江湖上’的能耐,和劉七爺打交道,但是劉七爺的态度跋扈,聲稱自戰後就‘洗手江湖’,早就與日本方面斷了線了!三爺再三追問打聽,劉七爺說日本在戰後,新派的‘浪人’是由解體的軍閥們支持而興起的,新舊兩派水火不相容,互相鬥争,非三言兩語能交代清楚的;關于‘黑田組’,他一無所悉……” 宋琪聞言那還有話說,一手接過鄭毛手中的杯子,将半杯烈酒一飲而盡。

     鄭毛自覺歉然,反過來安慰宋琪,說:“阿琪,‘留着青山在哪怕沒柴燒?’放心,鄭大叔活着一天,就有這個能耐,一定要替你把這樁事情搞個一清二楚的!你就交給我吧!” 是日下午,宋琪在高麗黛慫恿之下,偕鄭毛同去看他的母親,算是臨蜜月旅行離别前之道别,着實,宋琪也很想家,至少他得感激宋三爺為他至劉七爺處碰了壁,父子終歸是親骨肉,宋琪不能恩情兩絕,他得向父母告别一番,因之,他回家去盤桓了個多小時,還向金櫻款道關懷之情。

     宋三爺對宋琪是佯裝頗為惱怒,而宋老太太卻真情流露,一再關照走前要聚會一下,她還要親自送船呢;宋琪隻有唯唯諾諾。

     待宋琪回返公寓時,隻見客廳内已一字排開十數件大小行李了,原來,高麗黛已準備即刻上船,開始他們的蜜月旅行了! 宋琪驚訝不已,奇怪高麗黛的行動如此詭秘突然,原來她是故意将宋琪支配開來收拾行李的,這會兒已準備好上船了,宋琪惱怒異常,高麗黛對任何事情都是一意孤行,連做丈夫的也“諱莫如深”。

     “童媽,這是六個月的薪金,我和少爺現在就走了,你好好的看着屋子,我們可能一兩個月或三五個月才回來,反正是不會超過半年的!”高麗黛正向女傭童媽說話。

     “麗黛,你進來一下!”宋琪裝做“若無其事”的向他的妻子招呼。

     “好,馬上來!”高麗黛一邊答應着,一邊又向蕭大炮及顧富波吩咐。

    “車子要來回兩三趟把行李運上船去,你們兩個現在就開始運送第一批吧……” 不久,她趨進了卧房,說:“阿琪,有什麼事嗎?”她邊問着,但雙手卻不停地在忙碌,她真有着攜帶不完的用物呢! 宋琪對她這種漫不經心的态度深感不滿,但仍沉着氣,他問:“怎麼,我們今天就要上船麼?” “嗯!四點三十分的船,哎,你别盡呆在這兒,快換衣裳吧!” “為什麼事前你不先告訴我?”宋琪語氣漸覺激動。

     “反正上船就是走了,多講也沒意思,而且萬一洩漏風聲……” “什麼事情都由你一手包辦!把我看成什麼了?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麼?時間如此匆促,連辭行的機會都沒有了,譬如說:廖二叔、鄭大叔那兒,你預備怎麼樣?别人幫了我們不少的忙,臨行時連招呼也不打一聲麼?……” “喲!發少爺脾氣不成?今天我不是已經讓你回了家了嗎?待會兒臨行之前再每人打個電話辭行不就行了嗎?别鬧孩子氣了,去檢查你自己的行李,看還有沒有該帶的!”高麗黛說話的語氣,像是敷衍,又像是哄孩子。

     “打個電話怎麼行?太失禮了!”宋琪闆着面孔說話。

     高麗黛也突然緊下了臉,說:“那你要怎麼樣?” “至少你我要親自走一趟!” “要去你請!那是你的禮貌!”高麗黛說完即又出了卧房。

     宋琪連忙追出去,說:“麗黛,你太不通人情了,你平日做人處事也是如此的麼?……” 高麗黛不予理會,仍繼續做她的事情。

     宋琪見高麗黛的情形,知道再怎麼争吵也是枉然,高麗黛向來說一不二,但是目前應該如何是好呢?怎麼向父母交代?就說即刻動身去度蜜月嗎?那方才個多鐘頭前為什麼不當面說清楚呢?怎麼向廖二叔、鄭大叔他們說明呢?一走了之麼?宋琪苦惱不已,習慣性地又走向那琳琅滿目的酒吧台前,取出烈酒,頹然借酒消愁。

     高麗黛冷眼旁觀,冷笑一聲,便不再理睬他了。

     怎麼辦?宋琪心中不住地思量着,應該不告而别?抑或是事後寫信通知?…… 宋琪猶豫不已,除了以酗酒來逃避之外,好像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時間過得很快,蕭大炮與顧富波又第二次出發了,童媽在廚房内忙着給他們預備動身的點心,寓所内好像隻剩下了宋琪和高麗黛兩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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