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清早之間,她不聲不響地駕着汽車和陳浩兩人到什麼地方去呢?
他們會上市鎮去采購麼?不可能的事情,高麗黛不會對這類的事情發生興趣,同時一早起床去市鎮也和她的習慣相左,在H港住時,高麗黛也從不上市場去的!
那末,她帶着一個老傭人會到哪兒去?這事情又充滿了神秘!
會是到果園裡去檢查獸鉗且看有什麼收獲麼?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無須要這樣的性急啦!
宋琪心中隻感到納悶,他在院子裡打了一轉,回返二樓,進入起居室時,隻見那槍架之上又少掉了一支獵槍,是單管的。
那兒本置着有四支獵槍,三支長槍一支短槍,雙管的給蕭大炮取去用了,應該還留下有三支,現在另一支又被取走了!
是高麗黛拿走了麼?
難道說,在大清晨間高麗黛帶着了陳浩去打獵了麼?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高麗黛的興緻不會這樣好的。
宋琪想着,不斷地在屋子内踱步,在這時間之内,有多無聊呢?新婚蜜月旅行,在到達砂勞越這地方的頭一個清晨,老婆不見了!
整間屋子裡的下人、女傭、司機,全都沒有起床,而這天宋琪又起床特别早,他連找個可以說話的人也沒有。
走上平台上去看山景,是時,已經日出了,在赤道地帶上觀日出是壯麗的。
椰樹招展,百鳥出林,若以狩獵而言,這是大好的時間。
宋琪在H港“土生土長”,那位在鐵幕邊緣的海島,是“民主的走廊”,是因為地理環境和政治上的因素,H港地方對狩獵限制甚嚴,需得首先參加什麼“狩獵協會”,購買獵槍又得要有人作保,狩獵的時間地點又要向當地的警察機關報備,獵區的限制,種種的麻煩不知道有多少?
但是男孩子喜愛使槍弄劍仍是一種天性,來到砂勞越這地方,有天然的獵場,連什麼限制也沒有。
如此大好的機會,又有現成的狩獵槍械,豈可錯過?
宋琪想到這些,他即回房更換了衣裳,換了平日用作爬山旅行的服裝,短袖絨毛襯衫,牛仔褲,就隻差沒有高統的獵靴。
他再次打開槍櫥,三支長型獵槍之中隻剩下一支短小型的,上面還裝設有如望遠鏡似的瞄準器,所用的子彈也是極小型的。
頂多如一枚花生米似的大小。
那是“22号”的獵槍彈。
這種槍械,宋琪隻有在玩具店裡見過,那是供孩子們玩用的仿制品。
形狀完全相同。
但到了用真槍實彈時,他又覺得手足無措了。
到底,居住在H港的居民從不須服兵役或受軍事訓練,這就是壞處了,有了槍械不懂得怎樣去用豈不糟糕麼?
宋琪想了又想,還是蕭大炮所持有的那支雙管獵槍比較簡單,容易學用。
兩筒長管子塞上彈藥,扣槍機它就會響了。
蕭大炮能用那支槍,他也同樣可以用那支槍。
反正蕭大炮還在睡覺,也不知道他要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呢?何不把他的那支獵槍先拿去用呢?
宋琪想着,便趨蕭大炮的房間過去。
真的,這時候蕭大炮仍沉睡如死,大門敞開着,他的睡相還是那樣難看,那支槍管的大号獵槍和像炮竹的彈帶還是置在床末後相同的地方。
宋琪不去驚擾蕭大炮的好夢,他蹑手蹑足地将獵槍和彈帶取出,先将彈帶系在腰間縛好。
然後背起獵槍。
下樓打正門外出。
在前院間還有着一道院門,大概是高麗黛和陳浩在外出時沒有鎖上,它僅隻虛掩着,輕輕一拉它就咿啞地打開了。
宋琪背着那笨重的獵槍徐徐漫步,果園裡空氣清新,他的精神也舒适愉快。
他吹着口哨徐步向前走,滿耳腔都聽得吱喳的鳥聲,不時可以看到有彩色燦爛的小鳥掠空飛過,在草地上也有小獸流竄的影迹。
宋琪心中想,不要打小獸,也不要打小鳥,要打大獸大鳥……。
假如說,高麗黛和陳浩也同樣的在果園裡狩獵的話,聽到槍聲,他們就可以會合了。
他一陣胡思亂想,來到一處草叢及枯樹乾葉的圍籬處。
瞪眼一看,裡面藏有一隻巨型的獸鉗,若隐若現的,正張大了齒狀的巨铗,假如不小心踏上去的話,準被夾着,那時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好險……”宋琪失聲驚呼,滿腦袋裡胡思亂想。
假如不留意踩上去的話呢,後果真不堪設想了。
宋琪忙回避開,另外循着沿山的小道繼續向前,心情就不像原先那樣輕松了。
他開始有了新的想法,也許高麗黛是去對付那些追蹤着她的那些形迹古怪的人物。
這等于是她在大廈的四周以及在果園裡布滿的獸陷一樣。
萬一不小心踏進了獸陷,那不是鬧着玩的。
宋琪每行到一道地方,發現有堆疊起來的草堆或枯葉樹枝,他就心驚肉跳。
這時,在叢林裡随時都可以看到一些顔色鮮豔的怪鳥,也或是大老鷹斑鸠一類的飛禽,宋琪有時舉起槍來,大鳥已經飛掉無影無蹤,出槍既慢,槍法又不高明。
所以這種狩獵必是毫無所獲的。
他走了一段路,一槍不發,很覺無聊,于是便想向回路走。
但當他轉頭時,但見四下裡林木參天,身在黑壓壓的樹林裡,不辨南北西東,竟然是迷失了路啦,那所大廈方向何在?
宋琪着了急,愈是一陣亂走,愈是不辨方向,四下裡全是樹木,看起來都是一樣的呢。
氣溫已漸漸見熱,他的身上汗下如雨,背着一支笨重的獵槍,更覺不好消受,由這時候開始,他始覺得赤道線下的滋味難受了。
樹林裡走出了獸類,宋琪也懶得再去舉槍了。
他又渴又餓,疲乏不堪,覓了一座蔭涼的樹影下坐了起來。
昨晚上睡得過遲,晨間又起床過早,空着肚子在樹林裡一陣奔走,很覺不勝支持,腦海裡是昏昏沌沌的。
口渴、饑餓、疲乏、恐慌,幾重困擾之下,他頓覺眼簾沉重,垂垂地閉上眼,但心中一直在警告自己,千萬不要睡着了,因為還要找路回大廈去啦……
蓦地,耳旁聽得一陣獸吼之聲,忙張開眼,渾身都在戰悚。
他沒看到什麼東西,獸吼之聲何來呢?是在做夢麼?
獸吼之聲又起,宋琪擡頭一看,隻見樹梢上有着一隻巨大的黑豹。
那是在熱帶樹林裡至為兇猛殘暴的一種獸類,隻見它張大了血盆大口,有準備展撲噬人的形狀。
宋琪吓得“膽裂魂飛”,急忙舉起槍,沒命地就扣了槍機。
他手中的一支是雙管的大号獵槍,一隻扳機兩發槍響,砰,砰——在同一時間,兩發彈藥全打掉了。
假如說真個是出來獵獸的話,這是最危險不過的事情,槍膛裡兩發彈藥一并打掉,連一發也不留,剩下隻是一支空槍了。
野獸沒被打中,它沖過來的時候怎麼辦?
使用這種獵槍,多半是先扣一發彈藥,槍膛中留一發,用以防身的……。
然而宋琪都是“吉人天相”,他一下子扣了兩發彈藥好像爆炸似,砰砰兩聲槍響,響徹了整個樹林,吓得那頭黑豹夾着尾巴調轉了頭飛竄而逃。
不知下落所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