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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說随便用什麼槍械,在極短的距離内,就足以将宋琪或高麗黛狙殺了。
既然有達雅克族人武士布陣在果園裡,大廈的四周又布有許多的獸陷,誰能走近大廈射那一發彈弓呢?
宋琪拾起那枚鋼珠給陳浩過目。
陳浩看了又看,實在說他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些達雅克族的婦女帶着小孩子同來,也許是一些頑童幹的!”陳浩說。
宋琪不解,說:“那些少女不是求偶來的麼?哪來的孩子?”
陳浩說:“熱地方,少女們特别早熟,有些十三四歲就結婚了,十四五歲就生下孩子。
少年人都是武士,武士們視死如歸的精神,不論狩獵或作戰,随時都有喪命的可能,因之,年輕的寡婦多的是,她們有權再醮,可以另外求偶!”
宋琪始才恍然大悟,這樣看來,達雅克族人的生活還是滿有規律的。
“除了頑童,誰會幹這樣的事情呢?”陳浩說。
宋琪很想借機會探讨高麗黛的秘密,假如說陳浩是高麗黛家中的老傭人,地位等于是他們的老管家。
今天清晨裡,他和高麗黛到什麼地方去了呢?高麗黛以往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家中還有些什麼樣的人?
但陳浩守口如瓶,恁什麼不肯說。
宋琪說:“我和高麗黛結婚了,我是她的丈夫,還有什麼值得守密的呢?”
陳浩說:“在大小姐未允許之前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的,否則怪罪下來,我吃不消!”
宋琪婉言相勸,威脅利誘,陳浩就是不肯吐露隻字。
宋琪也就隻好由他了。
到了夜深人靜,達雅克族人武士的樂器和歌聲漸告低沉下去。
火堆也漸告熄滅了。
大部分的武士們貪杯愛酒,喝得七葷八素的,有許多已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隻有一些較年輕的擔着矛戈一類的武器巡邏守夜。
這樣的隊伍還能作戰麼?真難以令人置信。
高麗黛也酩酊大醉,由蕭大炮和阿芬将她架着回來了。
看情形,高麗黛的内心之中,是痛苦不堪的,她一陣哭,一陣笑,大叫大鬧的,就好像無以發洩内心的積怨。
在過去時,宋琪還從未有見過高麗黛有這種的樣子呢。
她一往“自傲闊視”的,好像天塌下來也不在乎。
相反的到了砂勞越,她自稱為“老家”的地方,反而失常了。
宋琪既憐又愛,小心翼翼地将高麗黛安置在床上。
一忽兒,高麗黛嘔吐了,宋琪侍奉她茶水,又給她吃了醒酒的藥,高麗黛才稍為安靜地睡着了。
宋琪告訴蕭大炮,有人用鐵彈弓企圖行兇的實情。
他說:“今後少飲酒,随時要保持清醒,實在是我們處在明處對方躲在暗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随時的對付他們!”
蕭大炮實在也有了七八分醉意,他不大肯相信,結結巴巴地說:“怎麼回事?我不相信,果園外面全是達雅克族人武士,大廈的四周又布置有無數的獸陷獸阱,是誰膽大包天,敢在這裡行兇,還耍鐵彈弓?我不相信呢!”
宋琪說:“事情就是這樣奇怪,我們誰也想不通,要不然高麗黛也不會吃醉酒了!”
“唉,嗜酒的人,吃醉酒乃是常事……”
“我看她是借酒消愁呢!”
“剛才她在果園是興高采烈的……”
“不管怎樣,你随時要保持清醒,說不定以後還會有其他的陰謀,在事情還未有‘水落石出’之先,我們要保護高麗黛的安全!”
蕭大炮舉起了手中的獵槍,正色說:“假如真有人企圖暗算的話,用槍械,打一冷槍,什麼問題全解決了,同時,剛才假如高麗黛高呼一聲,果園的數十名達雅克族武士一起出動,那怕行兇者有‘三頭六臂’插了翅膀會飛,我們也可以将他拿着,那時候剝皮抽筋的……高麗黛為什麼不這樣做呢?相反的她反而跑至武士們所在地方去跳舞吃酒,我認為事情頗有蹊跷!”
蕭大炮這樣一說,宋琪反而胡塗了,這個酒徒,以往是胡裡胡塗過日子的,難得他會有這樣的分析,能說不合情理麼?
次晨,宋琪張開眼,已是日上三竿了。
因為昨晚上高麗黛酒醉,不時要茶要水的,宋琪内心不安。
一直給高麗黛小心服侍。
他以為高麗黛之所以酗酒,是和他的頂撞也有着關系,要不然,高麗黛許多可怕的場面全見到過了,還在乎有人在窗下射一彈弓麼?
記得高麗黛安靜下來時,還向宋琪道謝,她稱贊宋琪是一個好丈夫,對妻子無微不至。
高麗黛睡熟時,宋琪看窗外,好像天色已漸露曙光。
他疲倦已極,躺下來一覺就睡到現在。
這時,宋琪張開眼,隻見床上空着,高麗黛竟然已經起床了。
她什麼時候起床的呢?連一點聲息也沒有!
宋琪忙爬起身下地,光着腳闆走出房外去,這所大廈好像是空着的。
不見一個人,全都是一批懶蟲,都沒有起床還是怎的?
他來到蕭大炮的房門前,隻見房門緊鎖,這家夥關上房門大睡。
其餘的房間,情形大緻相同,阿芬同樣的未起床,陳浩早已外出,沙比和另一個司機不見了。
宋琪趕出門外,隻見置在前院的兩部汽車都開走了,是高麗黛開走了的麼?
高麗黛帶着兩部汽車到哪兒去了?
宋琪納悶不已,為什麼事情演變得如此神秘!一連兩天大清早間,高麗黛都溜走了!她到哪兒去了呢?
陳浩好像是高麗黛的忠仆,他恁什麼也不肯吐露,隻奇怪的是她昨天沒有帶任何一個司機,而這天卻兩個司機都跟着她去了。
回憶昨晚上高麗黛吃醉酒的那副狼狽不堪,難以入目的一副慘狀,雖然在大清晨間她還能爬得起床,可真不容易呢。
走出前院,隻見達雅克族人武士的兩亭帳篷前一片甯靜,昨夜所燒的火堆餘燼袅繞,升出袅袅的黑煙。
不見有站崗的也不見有守衛的,果園内簡直是不見人迹,高麗黛花了牛羊牲口的代價雇來這樣蠻邦番人真能保衛這所大廈?真難以令人置信呢。
他相信那些武士們和蕭大炮、高麗黛相同,大部分都喝醉,這時仍然躺着呢。
宋琪偶而低頭一看,隻見泥地上有兩道汽車輪胎的軌迹,因為赤道雨的水迹未乾,所以可看得出輪胎的痕迹甚新。
這和他們平日出進的一條路線大不相同,它是繞着屋側的左方羊腸山道駛上去的。
就是那部敞篷的輪胎痕迹,那部黑色的轎車并沒有相随。
宋琪對這類的事是從來不注意的,現在他開始認識汽車行駛過的痕迹,陳舊的痕迹已經幹涸了,新的痕迹還帶着一點潮濕,由軌迹的形狀相同,可以說明了隻有一部汽車在該道路上行駛輾過。
昨天和今天高麗黛所行走的是同一路線。
這羊腸山道是上哪兒的呢?宋琪順着那條道路向前行走。
他擡頭凝視那蜿蜒的彎曲小道,它的眼窮處埋入高山的叢林。
在郁綠的叢林間,可以隐約的看到一棟蒼白的巨廈。
記得高麗黛曾向他說過,那就是她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