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哭打的打。
童媽急壞了,啟門,門由裡面鎖住了,問原因,沒人回答,急得她老淚縱橫。
幸好,這時電話又響了,是“爛眼疤尿壺”廖二虎習慣性的問候。
童媽一如碰着了救星,拉大了嗓子說:“廖二叔,不得了啦,少爺和蕭先生打起來了,金姑娘哭的氣都要斷了,您快把三爺三奶奶請來吧!”
“爛眼疤尿壺”廖二虎吃一驚,來不及追問,連忙關照麻皮張一義去找宋三江夫婦,他帶着鄭毛急急趕來。
“爛眼疤尿壺”廖二虎趕來之際,房内已是一面倒之勢,宋琪怎是蕭大炮的對手,被揍得躺下了。
鄭毛和廖二虎緊敲門不開,兩人抱臂硬生生把房門給撞開了。
房内慘不忍睹,家具、牆壁拆毀得一塌糊塗,宋琪遍體鱗傷,血流滿面。
蕭大炮亦是鼻青臉腫。
金櫻則哀嚎得整個人沒氣力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爛眼疤尿壺”廖二虎想不通宋琪與蕭大炮動武的原因。
宋琪躺在地上咒罵着說:“蕭大炮今天不滾蛋,我就滾!”
蕭大炮也啐着血水說:“我不走是衆人的孫子,你下輩子也别想找我!”
金櫻則仍抽噎不已。
這兩個人與童媽均如墜五裡霧中,追問不已。
正在此時,宋三江夫婦匆匆趕到。
見情形也是一怔。
宋老太太見愛子被揍心痛不已,她流着眼淚說:“琪兒,琪兒,你怎麼被打得這麼慘?”跟着她不問“青紅皂白”責罵蕭大炮說:“你怎麼打得下手?未免太猖狂了吧!”
到底宋三江比較沒那麼沖動,他說:“慢着,你别護兒子,我絕對支持蕭先生,蕭先生是琪兒的救命恩人,他決不會無緣無故揍琪兒的!”
蕭大炮這時真是滿腹辛酸,想到自己為宋琪三番兩次冒生命危險相救,到頭來還要被人叫滾蛋,他落淚了。
宋三江見情形連忙說:“蕭先生,你一定是被氣傷心了,你放心,我決讓琪兒跪地向你請罪!”
蕭大炮搖頭哽咽着說:“不用了,憑天地良心我沒對不起他就行了,我走了!”一面真回頭就預備走。
宋三江急急攔阻說:“蕭先生大恩大德,我宋某人終生不忘,無論如何請留步,不然我這把年紀再下跪,你也不忍心吧!”
蕭大炮見宋三江說得懇切,回頭坐在已經塌垮的床上痛哭了起來。
丈夫護着蕭大炮,太太護着兒子,金櫻則被廖二虎與鄭毛扶起,她斷斷續續講出了宋琪與蕭大炮打架的始末。
大家一聽自然明白阮難成是“調虎離山之計”。
宋三江真是“火冒三丈”,他狠聲指罵着宋琪說:“你這小子是鬼迷了心竅了!是非不辨還要向恩人揮拳,你敢讓蕭先生走路?今天你不下跪陪罪,你我父子也就到此為止了!”
宋琪不肯認錯,隻有硬着頭皮說:“既然父親如此痛愛蕭大炮,幹脆我滾蛋,你收蕭大炮做兒子好了……!”
連宋老太太都覺得宋琪太過分了,她連忙打岔說:“嗳,琪兒,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了,你就陪個禮吧?”
“爛眼疤尿壺”廖二虎與鄭毛、麻皮張一義、童媽都過來勸宋琪。
宋三江則大怒,說:“好吧,就算我沒你這麼一個孽種!”
蕭大炮見狀,說:“三爺,您為了我父子不和太劃不來了,還是我走吧!”
宋三江說:“好,咱倆一起走!”
宋三江一火,宋琪也有幾分害怕,隻是大話出口不知怎麼收才好。
還是廖二虎這幾個老江湖,一句話也不說,撲通一聲三人一字先跪下阻在房門口間。
同時向宋琪傳眼色。
宋老太太着急了,她向宋琪說:“琪兒,你怎麼擔當得起,二叔他們為你下跪了!”
宋琪無奈,隻好也一聲跪下,向宋三江說:“父親息怒,孩子一時口不擇言請父親原諒。
”
宋三江痛心疾首,他向廖二虎等人說:“各位弟兄請起來,我不走就是了!”
可是他對宋琪視若無睹,不加理睬。
宋老太太推推宋琪,暗示他再請罪。
宋琪無奈,硬着頭皮再說:“父親請原諒孩子吧!”
宋三江頭也不回說:“用不着跟我請罪,你能讓蕭先生原諒你,我就原諒你!”
宋琪窘極,話已講絕了,怎麼回頭呢?
宋老太太再推推宋琪,宋琪隻有向蕭大炮撲通一聲又跪下來,說:
“大炮兄,恕小弟一時沖動,我請你原諒我!”
蕭大炮見宋琪一跪也慌了,撲通也跪了下來,說:“琪哥,我是不得已才打了你的!”
“是小弟不好,我現在明白了阮難成是騙我的!”宋琪再說。
“是我不好,沒婉轉勸你!”
房内的大人們見這兩個寶貝對跪着,你一聲抱歉,我一聲對不起,忍俊不住都笑了起來。
這麼一笑,化幹戈為玉帛,一場糾紛平安下地。
隻有金櫻一人心靈上真正受了傷的,她笑不出來,内心才明白她在宋琪心中的地位,黯然神傷。
阮難成一個詐騙電話,幾乎鬧得天下大亂,幸虧宋三江處理得當,不然真中了阮難成的奸計。
好在蕭大炮與宋琪都舉得起放得下,兩人的友誼反而更進一步。
事後宋三江對大家說:
“事情很明顯對方現在因為琪兒在我們保護下,他們不能得逞,所以想盡辦法來破壞我們,讓我們自己起内讧,他們才能從中得利,我們隻要冷靜相候,相信古飄萍探長把一切調查清楚後,所有的恩怨即會一筆勾銷,真相大白,琪兒就平安了。
我隻求諸位幫忙幫到底,另外琪兒我希望你特别冷靜,要知道大家為你犧牲多少時間,金錢與精神!”
然而,這兩組陰魂不散的敵人對宋琪卻絲毫不放松!想盡辦法,利用各種機會,不斷的刺激、威脅。
熱嘲冷諷更是不用說了,最使宋琪感到難過的便是由于他們使得他一步都不敢步出“太子公寓”的房門口。
宋琪原是個青少壯的小夥子,喪妻之痛使他心靈受了莫大創傷,一段時期的休養後,潛在的體力活力又恢複了,這會兒為了兩夥看不見的敵人,逼得他過着牢獄般的生活,實感不耐。
三番兩次,他想豁出去,與“黑田組”、阮難成等人當面把話說明,實在是他太冤枉了,高麗黛與他相逢後,短暫的幾天便結為夫婦,而高麗黛的底細他是一點也不知道的,如今高麗黛一死百了,把一切的麻煩全遺留給了他。
宋琪想以理相喻,坦白一切,冀望這兩批人放他一馬。
但宋三江不肯讓宋琪做這種嘗試,由于宋琪已遭遇到的各種殘忍的對待,他深信高麗黛的這兩組仇人對高麗黛已恨之入骨,就算他們相信宋琪隻是殃及的無辜者,他們也要毀了他以洩憤!更何況他們至今還不肯相信高麗黛已死,當然更不肯相信宋琪真的不知情。
宋三江軟硬兼施,無論說什麼他就是不準宋琪步出大門一步。
同時訂下時間表。
任何時間内都有兩個以上的人陪伴着他。
不過宋三江也給宋琪一個美麗的期待——隻要古飄萍回來,事情弄清楚後,宋琪便可以自由自在重新開始新生活了。
宋琪父命難違,隻有盼雲霓般日夜期望着古飄萍早日返港。
古飄萍離開香港,所有的人均以為他必是直奔砂勞越了。
因為似乎一切人與事的關鍵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