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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夙敌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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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

    因為馬雨晴告訴他,老傅有重要的話想對他說。

    政協樓也在平安路上,是與市委大院相毗鄰的另一個院子。

    他從市政府的院子出來,沒走十分鐘就到了政協大院。

    老傅見他一隻手捂着腰,就說:“老弟,幾天沒見就添作料,沒事捂着腰幹嗎?學領袖啊?”範鷹捉道:“老傅啊,你别取笑我了!我是前兩天走在路上讓一輛電動車撞了腰,腰間盤突出,現在天天按摩、做牽引,一直不得勁兒。

    ”老傅說:“如果真是腰間盤突出,就既不能受累也不能着涼,得格外小心。

    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不注意點呢?現在的你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你的一舉一動都牽着全市老百姓的心,怎麼能一點都不在意呢?” 範鷹捉想了想說:“老傅啊,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我一上任就感覺不太對勁兒,辦公室的電話直吵死人。

    一方面,前任老市長留下這個先例,我如果現在把這個電話掐了,必然挨罵,說我上任伊始就脫離群衆,所以我得忍着;另一方面,很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想跟我談談。

    我不明白,他們想跟我談什麼?我哪有那麼多時間?” 老傅是個老煙槍,沒說三句話就開始抽煙。

    他又遞給範鷹捉一根軟中華,伸手過來的時候,能看見中指和食指早已熏得焦黃。

    他說:“我建議你趕緊再設一個常務副市長,這樣就能幫你一把,否則,你再怎麼有能耐,也是分身乏術,你渾身是鐵又能打幾顆釘?”範鷹捉道:“可以啊,回頭我找百川書記說說。

    現在我感覺自從我上任以後柴大樹這個常務副市長一反常态,遠遠不如過去那麼積極主動,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老傅道:“這也正是我想找你的原因——你知道柴大樹背後怎麼說你嗎?”範鷹捉抽了一口煙道:“怎麼說?”老傅道:“财迷心竅、官迷心竅,根本不适合當一把手!” 範鷹捉呵呵笑了起來,說:“我财迷心竅怎麼還把胸花、硯台都捐了?我當一把手不是兩會選的嗎?怎麼叫官迷心竅?”老傅狠抽一口煙道:“你是不是官迷心竅,自己說了不算,要看别人怎麼看你。

    ”于是,老傅就把柴大樹眼裡的範鷹捉講述了一遍。

    結果還真讓範鷹捉聽得瞠目結舌。

     22年前,範鷹捉從省城大學畢業以後分配到平川市,那時大學生畢業國家是包分配的,範鷹捉因為是學行政學的,就被分到了一個街道辦事處做科員。

    柴大樹恰巧也在那裡工作,他比範鷹捉早來了兩年,在辦事處給書記當秘書。

    當時辦事處裡就他們兩個大學生,因此兩個人都為人矚目。

    不論哪一級機關,真正稱職的秘書,不僅僅能寫,還得眼裡有活兒,得會來事兒。

    柴大樹雖然寫得一手好文章,卻不夠靈活和勤快,有點死心眼,于是書記便覺得這個人差強人意。

    可是新來的範鷹捉就不一樣。

     範鷹捉初來乍到就瞄準了打掃衛生收拾屋子的活兒。

    因為他在大學裡聽一個部隊來的大學生講過:一個新兵蛋子如何取得大家的好感,要從細小工作做起,沒别的,就是打水掃地擦桌子,沒事就整理内務,把被子疊得有棱有角。

    這話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于是,範鷹捉就天天早晨到各屋掃地,擦桌子,打開水。

    除此之外,範鷹捉的本職工作也完成得不錯。

    而且,他無論辦什麼事,都是小跑着走,總給人忙忙碌碌、時間緊迫的感覺。

    人們私下就議論:“鷹捉這孩子真是個麻利人!”就這樣,新來的範鷹捉一下子就把柴大樹比下去了。

     當時街道辦事處的小庫房裡積壓了不少“文革”時期查抄來的古玩字畫。

    為什麼長時間積壓?一是因為找不到失主,沒法還回去;二是書記懂些古玩知識,很喜歡這些東西,天天都進去把玩,有點愛不釋手。

    可是這事不知被誰舉報了,區委書記就來電話找街道書記談話。

    街道書記吓得夠戗,沒去以前先在會議室開會,當時全體幹部都在場,書記說:“你們做下屬的要學會為領導搪事,比如,我說:煤球是白的!你們明明知道我說錯了,可是,還得圓這個場。

    請問,你們誰知道應該怎麼辦?” 大家一時間愣在那裡,誰都說不出話來。

    煤球本來就是黑的,怎麼能說是白的呢?那不是颠倒黑白、指鹿為馬、混淆是非嗎?誰都不敢吱聲。

    書記就對柴大樹和範鷹捉說:“你們兩個是大學生,難道也想不出對策嗎?”柴大樹如實回答:“想不出來。

    ”書記就問範鷹捉:“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有什麼高招?”範鷹捉道:“我是有自己的理解。

    ”書記道:“那還不趕緊說說!”範鷹捉道:“我說出來大家可别說我詭辯!”書記道:“怎麼會!現在大家都黔驢技窮了,隻等你的高見呢!”範鷹捉清了清嗓子,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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