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賬呀?這時,老大姐趙無華部長打開皮包,取出一沓A4複印紙,說:“這是一些告狀信的複印件,鷹捉你拿去看看,相信會對你是個鞭策。
但不要胡亂猜疑是誰寫的,更不要按照自己的猜疑去打擊報複。
你如果做不到,這些告狀信就不能給你!”
範鷹捉急忙表态:“做得到,做得到,我這點涵養還沒有嗎?敬請三位領導放心就是!”他邊說邊将告狀信拿了過來,手不自覺地有那麼一點點顫抖。
像靜止的琴弦被人猛撥了一下而發出不和諧的聲響,他的情緒蓦地有些激動。
他現在急于知道信裡寫了什麼。
但當着三位領導的面他沒法看,隻能把告狀信折了一下裝進手包。
眼看到中午了,魏天國書記和劉百川書記要留範鷹捉一起吃飯,他趕緊客氣地推掉了。
因為他現在急着想回去看那些告狀信都寫了些什麼。
走出市委大院,在路口等了一會兒紅綠燈,心裡亂亂的。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間得罪了這麼多人。
回市政府的時候,他在大門口站住了腳步,看了一眼站崗的武警戰士,那個武警戰士在大門口的木墩上筆直地站着,橄榄綠的軍裝十分養眼,腰裡紮着褐色武裝帶,武裝帶上挂着手槍,兩眼警覺地左右打量着。
範鷹捉注意到武警戰士的槍套露出了藍黑色槍柄,證明不光是空套。
見有生人來訪,武警戰士便上前攔住查看證件。
一切都很正常啊!
範鷹捉圍着大樓轉了一圈,仔細察看竊賊有可能從哪個部位潛進去。
以前他從沒這麼認真地看過這個大樓,因為這裡從來沒出現過失竊案件。
現在一看還真感覺警衛工作十分嚴密。
大樓的左右兩面是馬路,窗戶很高且有鐵栅欄;大樓的前面是一片開闊地,既可以停車,又便于人員集結,因為領導下去視察總要帶一些人同行;大樓的後面,是一家國企棉麻公司,對着他們的窗戶也都完好地安着鐵栅欄。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竊賊是從正門進去的,以某種名目開了進門證堂而皇之地走進去的!否則,還能有别的路徑嗎?
他知道,武警戰士值班是一個班一個班地來回輪換的。
隻要上崗,就是一個班同時上。
他來到市政府大院的警衛室找到值班班長,值班班長認識他,急忙站起來迎着問:“範市長,您有事?”他把值班班長叫到一邊,小聲問:“最近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吧?”值班班長道:“報告範市長,沒發現。
”範鷹捉點點頭說:“前兩天樓裡進去了不三不四的人,你們在對生人盤查的時候一定要特别認真!”值班班長道:“是,範市長。
”範鷹捉不便再說别的,便背着手從警衛室走出來。
他在食堂買了飯,就徑自上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沒顧上吃飯就先打開手包,拿出了那一沓告狀信。
他蓦然發現,現在的告狀信在技術上進步了,全是打印稿,已經沒有手寫稿了。
作為一個領導者,對告狀信的什麼最為關心?當然是題目和落款,因為他們想立馬知道人家告他的原因和原告人。
但範鷹捉發現原告人都沒寫題目,擡頭寫的都是“市紀委您好”“省紀委您好”或“省委魏天國書記您好”“省委組織部趙無華部長您好”之類的,一個模式,語言也都很客氣。
而落款就五花八門了,有“一個教師”,有“一個機關幹部”,有“一個企業經理”,有“一個默默無聞的老百姓”……太多了,他已經記不清了,但還有“範鷹捉的昔日情人”,這不禁讓他悚然一驚。
在他以往的生活道路上,确實接觸過一些女人,年輕美貌的或長相難看的,伶牙俐齒的或老實木讷的,溫文爾雅的或粗俗張揚的,有的還有過比較深入的接觸,但很難說跟誰建立了情人關系。
因為,建立情人關系不光是上床,還要有一種契約,物質上的或精神上的。
而自己又跟誰有過這種關系呢?他對有好感的女人幫過忙,但并沒有什麼契約,更沒有利益關系,完全是因為好感。
難道說對方會因此把自己看做情人?那不是生生毀了他嗎?
他的心髒怦怦跳着,粗略地浏覽了一下告狀信的内容,便趕緊收起來鎖進了抽屜裡,他想等有時間再細看,不信看不出門道。
那些告狀信都是在召開兩會之前、他作為市長候選人把名字公示在報紙上的那段時間寫來的,顯而易見是想阻止他當選。
而告狀信的内容,則反映出一個問題,就是在他每一個重要的人生時間段上,都留下了怨言。
自己的成功幾乎是被怨言堆起來的。
如果說,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他身後留下的無疑是怨言。
隻是他想不起來當時得罪的是誰,因而現在就更猜不出是誰寫了這些告狀信。
每封信的結論都是:範鷹捉做個副市長都勉為其難,做正市長更是根本錯誤!省委組織部選人簡直有眼無珠!
如果他不當這個正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