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茂林。
祁茂林也不躲避,正視住林雅雯:“這是市委剛剛做出的決定,付石壘同志擔任沙湖縣縣長,你的工作由市委另行安排!”
“不可能!”林雅雯尖利地叫道。
“是真的,林縣長。
”強光景插話道。
“不可能!”林雅雯又叫了一聲,一把推開強光景,憤然朝外走去。
下樓的時候,林雅雯跟付石壘意外相遇,付石壘紅光滿面,春風得意,身後跟着滿臉紅霞的華蓉蓉。
林雅雯并不清楚,剛剛結束的市委常委會上,朱天成力薦華蓉蓉,她現在已是沙湖縣副縣長。
三個人的目光相對,旋即又分開,就在華蓉蓉微笑着要跟她打招呼時,林雅雯一扭身子,疾步走出縣委大樓。
上了車,林雅雯忽然就不知道該往哪去。
北湖顯然是去不成了,昨天她還是挂職學習,今天,她已成了沙湖縣的客人。
市委免她的職,居然連招呼也不打,這在幹部任免史上,也算是一個創新吧。
林雅雯心裡湧上一層悲涼,想不到她會以這種方式離開沙湖,離開她熱愛着的工作崗位。
車裡坐了半天,無奈地跟孫愔道:“回省城吧。
”
車子離開沙湖縣城不久,林雅雯接到市委組織部的電話,要她去一趟組織部。
林雅雯心想,他們這才例行公事地找她談話,想送給她一點安慰。
“對不起,學習緊張,暫時騰不開身。
”說完,她啪地關了手機。
一路,孫愔都想拿話安慰她,卻被她的臉色給吓住了。
直到進了省城,孫愔才道:“林縣長,讓你離開沙湖是祁書記的意見,他真是為你好。
”
林雅雯這次沒批評孫愔,她又何嘗不清楚祁茂林跟孫濤書記的真實用意呢,但以這種方式受保護,她真是心裡有愧啊——
回到黨校第二天,林雅雯從報紙上看到一則消息,洪光大已被正式逮捕,他所在的宏大建築公司也被有關部門勒令停産,全面清查整頓。
望着報紙上醒目的大标題還有記者義憤填膺的文字,林雅雯心裡,竟不知是什麼滋味了。
等她聽到另外一條消息,心,嘩地就黑了。
洪光大涉嫌對婦女施暴,雙規期間,有關方面接到四位婦女的指控,說洪光大曾對她們進行過暴力性侵犯。
四位當中,兩位是水利廳下面的職工,一名是新分來的研究生,指稱在實習期間,被洪光大灌醉了酒,然後在賓館施暴。
還有一名沒透露工作單位,但她是第一個站出來指控洪光大的,據說她已通過法律手段,将洪光大告上了法庭。
檢察機關正是根據這四位女子的指控,對洪光大批捕的。
**兩個字,深深紮痛了林雅雯的眼。
這個空氣裡有着瑟瑟寒意的冬日的夜晚,林雅雯孤獨地坐在黨校宿舍窗前,窗外是嗖嗖掠過的寒風,夾雜着風打樹枝的聲音,玻璃也發出微微的震顫,有幾片紙屑卷起來,在窗前暈白的燈光下一閃,幽靈一般不見了。
又有幾片落葉飛起,在空中蕩啊蕩啊……
夜是那麼的冰涼,那麼的具有寒意。
多少年前的往事被風掠起,緩緩現在她的眼前……
是跟洪光大認識的第四年,因為拒絕了馮橋,洪光大一度時期對她很有意見,兩人的關系沒有以前那麼密切了,隻是偶爾通個電話,或是從同事們嘴裡聽到彼此的消息。
那段時間的林雅雯很不順,在單位,廳領導不斷指責她,認為她幾年拿不出一項成果,工作沒有進步,想将她調離開人才濟濟的科技處。
林雅雯知道,這是馮橋在起作用,水利廳跟林業廳,算是兄弟單位,兩家合作項目本來就多,加上又都屬于農林口,兩家單位的領導關系便很密切。
隻要馮橋使個眼色,這邊的領導給她穿小鞋便是家常事。
林雅雯默默忍受着,遇上這種事,除了忍受,你别無他法。
家裡呢,她跟周啟明的婚姻也到了第一個危險期,婚後的新鮮感已過,疲勞開始騷擾他們。
加上萌萌那個時期身體不好,老是得病,頓不頓就得跑醫院。
家庭的腳步被打亂,周啟明嫌萌萌幹擾了他的工作,晚上要管孩子,白天又要上課,他還哪有心思搞學術寫論文?新寫的論文沒通過雜志社終審,周啟明就将火發到林雅雯頭上,說她一個女人竟然管不了孩子,還要他為孩子操勞。
林雅雯剛反駁一句,周啟明就怒不可遏地說:“早知道婚姻是這樣,我甯可獨身!”林雅雯忍無可忍,跟着說了句:“那就離好了,你以為我願意天天聽你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