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的孩子就得靠成績!”班主任老師插話道。
“可我的孩子成績原本很好,升高中時,她是全市第二!”
“這就要問問你自己,她早戀,打架,喝酒,逃學,這些事你們做家長的知道不?”
“可她是在學校變成這樣的!”周啟明憤怒了,他不是想推卸掉做家長的責任,他是想借萌萌的變化,讓學校能有所警醒,不要一看到孩子滑坡,就一棍子打死。
他對調班還有勸孩子退學等消極手段很為惱火,之前班主任老師已跟他提起讓萌萌退學這個話題。
周啟明跟校方吵了兩個多小時,最終也沒吵出個結果,第二天,萌萌就不到校了,在外面亂竄。
那些日子周啟明很忙,正巧有個課題要通過教育部的評審,等把事情安排個差不多,回頭再過問萌萌的學習情況時,才得知萌萌正四處張羅着租房,要搬出去住。
周啟明這才急了,但他又實在缺少跟萌萌交流的方法,在萌萌一大堆新名字新觀念面前,黔驢技窮般發了火。
他發得很大,說出的話也很過激,大約正是那些過激話,才讓萌萌對這個家徹底喪失了信心。
這天的周啟明回來很晚,而且破天荒的喝了酒。
周啟明很少沾酒,結婚這麼多年,林雅雯還沒見他貪過酒,隻是聽說,偶爾興奮的時候,他也拿酒助助興。
比如出了成果或是論文獲了獎,但在家裡,在林雅雯面前,他幾乎滴酒不沾。
沒想,他居然在這種時候喝得醉酗酗,搖搖晃晃回來了。
林雅雯剛沖完澡,恐慌并沒過去,陰雲一直籠罩着她,她在心裡祈求上帝,能保佑她的萌萌,保佑她一家。
本來她還想等周啟明回來,好好商量一下,兩口子分頭去找,哪知周啟明一身酒氣,林雅雯嘩就火了:“你真有心啊,今天還能喝得下酒?!”
周啟明噴出個酒嗝:“我……我當然要喝,我周啟明不才,管不了你女兒,我……”
“周啟明!”林雅雯的心簡直要碎了,嘶扯着聲音,猛吼一聲!周啟明打個冷戰,搖晃了一下,腿一軟,倒在了沙發上。
林雅雯哪還有心思跟他再談,定定地望了一會自己的丈夫,望得雙眼快要被淚水湮沒了,才絕望地轉身。
往卧室去的時候,她忽然想,這個醉酗酗倒沙發上的男人,就是自己一生守候的人?
手機忽然響了一聲,在這個夜色凋零的晚上,這聲蜂鳴像号角一樣,林雅雯轉身跑出去,拿起手機就看。
她滿以為是有關萌萌的消息,哪知……
那個已經不再騷擾她的人,在這樣一個晚上,居然又發來了怪怪的幾行詞:
情難斷,難舍難分理還亂。
人聚散,風吹雲散月已殘。
曾經多少愛戀纏綿,奈何情深緣淺。
轉眼已是曲人散,才知回首夢已遠。
可恨!還沒看完,林雅雯的心就叫起來,帶着詛咒,什麼人如此無聊,這種時候,他還發這種東西,簡直——
合上手機,林雅雯走進卧室,拿了條毛毯,極不情願地走出來給周啟明蓋上。
周啟明已呼呼大睡,林雅雯恨也不是,哀也不是,孤坐在沙發上,發呆。
後來她忍不住又想,發短信的,到底是誰呢?
兩天後強光景打來電話,說萌萌找到了,在廣州一家精品店打工。
林雅雯捂住快要跳出來的心,啞着聲音問:“萌萌她好麼,沒出什麼事吧?”
“她很好,林縣長你不要太擔心,我跟萌萌在一起。
”
“萌萌,我要跟萌萌通電話,快給她!”
電話那頭一陣碎響,好像有争吵聲,片刻後,強光景無奈地說:“林縣,你就放心吧,萌萌交給我,我會把她帶回去的。
”
林雅雯還要說什麼,強光景那邊已挂了線,林雅雯猜想,定是萌萌搶着挂斷的,這孩子!
林雅雯緊着将消息告訴父母,父親在電話裡說了一堆擔心話,硬要讓她去廣州,林雅雯說:“再等等吧,這孩子現在跟我較勁兒,我去了反而不好。
”父親恨道:“她是你女兒,你看着辦!”林雅雯心裡一陣難過,生怕父親說出更過激的話,把電話壓了。
下午司馬古風突然打來電話,問她在哪兒?林雅雯說在家。
司馬古風說來了也不打招呼,窩家裡做什麼,出來吧。
林雅雯猶豫了一會,還是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