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熱地喚她雅雯書記。
林雅雯的心,忽然就變得沉重,不隻是為鄭奉時鳴不平,工作小組态度的變化,還有省上突然采取的安撫措施,都讓她覺得,流管處改革的背後,真的藏匿着不可告人的東西,是什麼呢?她陷入了苦想。
就在第二天,鄭奉時悄然離開流管處,跟誰也沒打招呼,神神秘秘又消失了。
林雅雯收到一條短信,竟也是一首詞:
綠袖難遮孤苦淚,畫鋤捧葬落缤紛。
不知本是靈芝草,卻借詩文伴此身。
散曲多留愁異客,落花謝盡斷腸人。
千秋吟唱悲涼事,自古濃情最怕真。
細一品,原是越劇葬花詞,鄭奉時發給她這首詞,究竟何意?
站在黃昏的沙野裡,林雅雯感慨萬千,腳底下的這片土地,經曆過多少滄桑,多少巨變,每次巨變的後面,難道都有着血和淚相伴的故事?想着想着,她黯然回神,自己怎麼也變得酸起來了?這天晚上,孫濤書記将她跟祁茂林叫到身邊,心事重重地說:“省上有個新想法,我吃不準,你們幫我出出主意。
”
“又是啥想法?”林雅雯情急地問。
孫濤書記淡淡一笑:“雅雯你比我還急,往後這脾氣得改改。
”提醒完林雅雯,孫濤書記道:“省林業廳想把流域内的林地全收回,體改委也是這意見,林地集中管理,集中改造,統一開發。
”
“這不行,這樣會出大問題。
”林雅雯的聲音更急了。
孫濤書記沒在意她,目光投向祁茂林。
祁茂林想了一會,問:“八道沙也要收回?”
“八道沙他們沒說,林業廳的意思是将南北二湖還有青土湖的林地先收回,我算了算,三個湖,屬于縣上和農民的自有林不是太多,一大半,是流管處的。
還有十路灘林場,林業廳也想從市上收回去,當然,他們可能要給一點補償。
”
祁茂林聽了,低住頭,半天不說話。
孫濤書記也不急,這事急不得。
林業廳楚廳長把這意見提出來時,他也沒急着回答。
原想召集市縣有關部門的同志議一下,再給林業廳答複,誰知下午在十路灘林場視察時,馮橋副書記突然說:“東一片西一片,不成氣候,管理難度也大,應該想個法子,把它們集中起來,統一管理,統一規劃。
這樣,流域的綠化才能落到實處。
”馮橋副書記這番話,等于是向他暗示,林業廳的想法可行。
孫濤書記這才把他們召來,想提前碰個頭。
“集中管理當然是好,林業廳收回去,理由也充分,就怕……”祁茂林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沒說出來。
孫濤書記輕歎一聲:“這件事怕是很快就要定,你們兩個先有個思想準備,不要到時候措手不及。
”
“我不同意!”林雅雯硬梗梗就道。
孫濤書記收起臉上的淺笑,正色道:“雅雯同志,有意見可以保留,但事關大局的事,一定要講原則。
”
“孫書記,我……”林雅雯想解釋什麼,孫濤書記擺了下手,“你這兩天表現可不是太好,做為縣長,你應該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自由化、情緒化是會害掉你的,你盡管不是工作小組的成員,但你是縣長,要積極配合他們。
”孫濤書記批評了幾句,又覺自己言重了,換了口氣道:“當然,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的态度我卻不贊同,你應該虛心一點,多向茂林同志學習。
”
從孫濤書記那兒出來,天已很黑,祁茂林跟林雅雯都不說話,兩人心裡都在揣着一個疑問,為什麼林業廳突然要收回林地,難道真如人們傳言的那樣,馮橋想把注意力從水利廳這邊引開,或者……
快到住處時,祁茂林說:“這事你啥意見也别發表,到時紅的黑的,都由我來說,不能把兩個人都栽進去。
”說完,祁茂林進了自己房間,林雅雯在院裡站了一會,反複地揣摩祁茂林今天的話,直到院裡起了風,沙塵打進她的眼,才走進流管處臨時指派給她的單身宿舍。
第二天,林業廳楚廳長主持召開聽證會,參加的人員不是很多,除工作小組成員外,又擴了幾位。
林雅雯被通知參加,孫濤書記也出席了會議。
市林業局局長、水利局局長、十路灘林場場長等也出現在會場上。
孫濤書記這天啥意見也沒發表,楚廳長征求他的意見,他還是原來那句話,這事急不得,想法歸想法,要落實起來,還得個過程。
讨論了一上午,也沒形成決議,但會議卻向人們傳遞出一個信息,下一步,林業廳要唱主角了。
馮橋副書記此行,算是相對圓滿,雖然中間發生了不愉快的事,但絲毫沒影響馮橋副書記的心情。
他對流管處改革充滿信心,而且要求市縣兩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