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抓開。
電唰地停了!
那個雨夜,那個令人傷心的秋天的夜晚,酒店居然停了電!
黑暗中,襲擊滾滾而來,幾分鐘的工夫,林雅雯就覺被人撕碎了,要完整地吞沒掉。
她使足力氣,在最關鍵的那一刻,抽身逃了出來。
沖出包間的一瞬,她清楚地聽見後面響來一聲罵:“什麼東西,不求上進!”後來她才記起,那夜停電的不是整個酒店,隻是那一個包間,她衣衫不整地沖出一樓大廳時,大廳裡燈火通明……
她的故事永遠中止在了那兒,可是現在,華蓉蓉會不會?
林雅雯不敢深想。
關于他,林雅雯後來還聽到過許多,那些故事裡的女人,有的發了财,有的升了官。
林雅雯很要好的一個同學,人稱冰雪美人,如今就在水利廳當财務處長。
他的精力可真旺盛啊!
從市裡回來,林雅雯叫來許靈,要她把華蓉蓉的詳細情況給她。
說來也是慚愧,到現在,林雅雯還不知道華蓉蓉這個人的來龍去脈。
“怎麼,她又要變動?”許靈不解地問。
“叫你查你就查,多什麼嘴。
”林雅雯斥道。
許靈伸了下舌頭,回去翻資料去了,林雅雯心裡,卻在一遍遍想,他為什麼要把華蓉蓉派她身邊來,那麼多的位子,為什麼偏要選中辦公室主任?
許靈随後拿來的資料證實了林雅雯的猜測,也讓林雅雯倒吸一口冷氣。
他真能下得了手啊。
三十二歲的華蓉蓉出身于工人之家,父親華實原是一名爆破工,一期引黃工程時,華實帶着一個班,奉命進入涵洞,做前期爆破,不幸遇難。
事故發生後,馮橋代表組織,前去慰問死難者家屬,自此認識了華蓉蓉。
處于對遇難者家屬的關懷,工程指揮部以委培的方式,向西南水利學院輸送了八名學生,其中就有十九歲的華蓉蓉。
當時華蓉蓉已是工程指揮部一名材料員,是馮橋點名讓她去學院深造的。
此番深造,改變了華蓉蓉的命運,也改寫了她的人生軌迹。
三年後,華蓉蓉拿到大專文憑,先是在工程指揮部工作,後來工程下馬,指揮部解散,華蓉蓉到了縣上。
然後就一路順風,由普通幹部升到團縣委書記。
林雅雯懊惱地連歎幾聲,看來,他們之間已非一天兩天,怪不得華蓉蓉到現在還不嫁人。
上帝總是要把一些看來可口的美味陰差陽錯送進狼口,這個世界上,隻要有狼,就得有犧牲品。
如果說華蓉蓉是犧牲品的話。
可她算麼?
林雅雯搖搖頭,将這些怪誕的想法驅出腦子,專下心來,考慮下一步的工作。
孫濤書記指示她,眼下務必要做好兩件事,第一,把熏醋廠擴建工程抓好,力争搞出一個像樣的企業來。
第二,盡快把北湖的遺留問題解決掉,不要讓北湖的事情影響到南湖,南北二湖一旦起連鎖反應,後果不堪設想。
林雅雯決計,抽空去一趟北湖,那兒一大堆麻煩,是該解決了。
第二天,林雅雯正要動身去北湖,陳根發拄着拐杖找來了。
一看臉色,就知道流管處那邊準又出了大事。
進了辦公室,陳根發陰着臉不說話,林雅雯讓他坐,他也不坐,一臉心事地站着。
林雅雯問他,移交的事進行得咋樣?他不回答,像根木頭,僵立在那兒。
林雅雯歎了口氣,不明白他這樣子是為了啥。
過了十幾分鐘,陳根發才說:“林縣長,有件事難住我了,想來想去,隻有找你。
”
“啥事?”林雅雯心一緊。
“有幾筆款子不見了。
”
“款?”
“林縣長,這事不能在辦公室說,你還有沒有其他地方?”陳根發邊說邊拿眼瞅外面,外面樓道裡人來人往,政府辦公樓此時正是人多的時候。
林雅雯這才反應過來,陳根發為什麼不落座,原來他是有所顧忌。
她笑笑,剛想說句沒關系,就聽華蓉蓉的聲音響了過來,華蓉蓉好像在跟秘書安排一份材料,那材料是付石壘要的。
林雅雯略一思忖:“行,跟我走吧,到我住的地方去。
”
半小時後,兩人來到林雅雯住的賓館,林雅雯特意跟司機孫愔安頓,如果有人找她,就說她在會一個重要的客人。
孫愔點點頭,給縣長開車,這點心他還是能操到。
到了這兒,陳根發才變得自然,臉色沒那麼緊,說話也不那麼局促了。
不過他說出的事,卻把林雅雯吓了一大跳。
“林縣長,流管處的帳有問題,十幾筆款子,加起來好幾百萬,找不着影了。
”陳根發在流域内生活了二十年,說一口地道的沙鄉話,此事經他的語氣一渲染,聽上去格外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