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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沉重的空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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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起哄,就讓派出所把人帶走,這一次,曾慶安不敢不強硬了。

    再不強硬,流管處這團火,就會燒起來,越燒越大,那麼…… 誰知曾慶安剛一發話,洪光大便跳将出來,這段時間,洪光大過得太寂寞。

    上次被工人圍攻,若不是馮橋在電話裡将他罵個狗血噴頭,他是不善甘休的。

    如今馮橋已走,洪光大巴不得借這機會,出口惡氣。

    他才不怕工人們鬧事哩,如今改革,哪兒的工人不鬧,哪兒不是成群結隊上訪,結果呢,該咋改,還得咋改!誰聽說工人們把改革的步伐阻斷了?遠的不說,單是水利廳,水電工程公司改了,國有改成民營,三千多工人下了崗。

    幾家管理處改了,事業單位改成企業,工人照樣下了崗。

    還有運輸公司、勘探隊、設計院,這些過去響當當的單位,如今都已退出體制,跟市場接了軌。

    改革勢如破竹,誰能阻擋?! 洪光大帶着開發公司幾十号人,跟在付石壘他們後面,很有氣勢地來到預制廠,說是幫工作組清點财産。

    結果剛一進大門,就讓工人們鎖在了廠内。

    小候子指揮着工人,将大門朝裡鎖上,不讓陳根發他們進來,他站在廠區中央的花園牆上,沖工人們喊:“同胞們,受苦受難的弟兄們,我們辛辛苦苦掙下的廠子,今天就要被别人拿走,往後,我們就會成為無家可歸的失業者,這種事,我們能答應麼?” “不能!” “堅決不能!”小候子話剛落地,工人們憤怒的聲音便響起來。

    付石壘剛說了句:“大家不要吵,我們是依法前來接管廠子,請大家安靜!”就有工人沖他惡恨恨地罵:“你算老幾,哪兒的老鼠不鑽哪兒的洞,亂跑來偷啥食?!” 付石壘一看場面,不敢再講了,黑着臉,縮在了人後。

    喬仁山啥也沒講,工人們亂哄哄的吵嚷聲中,他耐着性子,蹲在花園下,抽煙。

     洪光大正要耍威風,電話忽然響了,一看号碼,臉色不由得一變。

    接完電話,洪光大的威風也沒了,垂頭喪氣地縮在一邊,後悔自己帶了人來。

     局面僵持着,工人們分三層,将付石壘他們圍在裡面。

    廠門外,陳根發和劉副廠長身邊,也聚集了不少工人。

    就在付石壘考慮着要不要将情況向上反映時,大門外一陣騷亂,王正明帶着水泥廠的工人,打着巨大的橫幅,上書“嚴查腐敗分子,追讨流失款,還我血汗錢!”的黑字,朝預制廠這邊走來。

     林雅雯的手機眼看要打爛了,上午十點到現在,手機就響個不停,先是祁茂林,連着打了幾次,接着,方方面面的電話就都來了。

    這一天的林雅雯出奇的冷靜,她決計一個電話也不接,就讓手機在那兒響。

    她知道這些人要跟她說什麼,無非就是讓她趕到流管處,幫付石壘做工人們的工作。

    這工作是她做的麼,工人們的情緒是她能穩定了的麼?之前她已把态度跟祁茂林表清楚,能正常移交,縣上就接管,移交不了,讓流管處自己想辦法。

    祁茂林不同意她的觀點,說,移交是省上定了的,不能想推翻就推翻,無論如何,縣上要幫流管處,把矛盾化解在最小範圍内。

     愛幫你們自己去幫吧,我幫不了!林雅雯賭氣似的,将自己關在辦公室,華蓉蓉叫了她無數次,她屁股擱在椅子上,就是不動。

     但在心裡,她卻比誰都急。

    她知道,陳根發這樣做,一定是又查出了什麼,别看陳根發文化程度不高,對預制廠的帳,他卻記得一清二楚。

    哪一年加工了什麼,替哪家單位加工的,他記得一清二楚。

    就連當時拉貨的人,什麼車拉走的,他也在一個本子上記着。

    能把預制廠幾年前的呆死爛帳查出來,說明陳根發是一個有心計的人,或者,陳根發早就覺察到有人借管理上的漏洞做文章,暗中記了小帳。

    不管怎麼,這事是個炸彈,弄不好,要炸翻一片人。

    林雅雯并不是害怕有人被炸翻,她是擔心陳根發,陳根發如此不識時務,會不會招來别的麻煩? 洪光大可是啥事都做得出來啊。

     這一天祁茂林不在縣上,兩天前他去了省城,說是到省财政廳催問一下支農款的事。

    林雅雯知道祁茂林在說謊,支農款的事不用祁茂林操心,該跑的路子她都跑到了,錢馬上就到帳,這筆款該怎麼花,她都想好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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