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自豪地笑了一下。
他聽一個生物學家說過,人和動物不能用語言直接溝通,但可以用肢體語言和心去交流。
他以自己的性命做賭注搏了一把。
盡管赢得很驚險,但他赢了。
大鼍龍的眼神中出現希冀的神色,有幾分期盼和渴求,但也有些許擔心。
正如老地耗子所猜測的那樣,大鼍龍确實被鎖住了。
大鼍龍告訴他,有根粗鍊子系在它的身上,很痛苦。
苗君儒無法得知什麼人用什麼方法鎖住大鼍龍,他要做的,就是幫大鼍龍擺脫束縛,還它自由。
大鼍龍吃力地将身體往上拱起,苗君儒看清了大鼍龍的腹部有一個血洞,一根比大拇指還粗的鍊子,從血洞中伸出來,連到沙土内。
或許是不久前移動過的緣故,血洞内不斷有血流出,滲入到沙土中。
苗君儒往前一步,手中長劍一揮,滿以為可以一劍砍斷鍊子,哪知金屬的碰撞聲過後,鍊子上隻留下一個砍痕。
他這才意識過來,像這種能夠拴住大鼍龍的鍊子,絕對不可能是一般的鋼鐵,最起碼也是千錘百煉的精鐵。
青釭劍即便削鐵如泥,想要砍斷這根鍊子,也絕非易事。
他可以多砍幾劍,隻怕大鼍龍受不了這個痛。
再者,即使将鍊子砍斷,可大鼍龍的腹中仍殘留一段,傷口不能痊愈,很可能危及性命。
前人制住大鼍龍後,在其腹内拴上鍊子,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利用大鼍龍防止外人進入。
鍊子扣在大鼍龍腹内的某個部位上,既不危及它的性命,又能令它無法動彈。
可憐的大鼍龍,多少年來待在這裡,幾乎不能動彈,每天都在煎熬中度過。
李大虎叫起來:“苗教授,快點把它殺了。
”
苗君儒不理會他們的喊叫,再一次與大鼍龍進行交流。
有了第一次的溝通,第二次交流起來就容易得多。
他提出兩個條件,第一,鳄魚不能再向他的朋友進攻;第二,他不想砍斷鍊子,必須想辦法把鍊子徹底從腹内除去,以除後患之憂。
但是這麼做他沒有把握,而且會很痛。
大鼍龍發出一聲低吼,鳄魚停止了攻擊,迅速回到沙土地上。
從大鼍龍那贊許的目光中,苗君儒知道他的想法得到了同意。
他扭頭大聲叫道:“你們過來兩個人幫我。
”
那些鳄魚仍在沙土地上爬來爬去,李大虎等人面面相觑。
誰敢上去送死?
虎子“哼”了一聲,甩了甩胳膊,把槍背起,大步往前走去。
經過鳄魚群時,隻見鳄魚紛紛避開。
他來到苗君儒身邊,問道:“苗……苗教授,要……要我怎……怎麼幫你?”
苗君儒把手中的劍遞過去,說道:“先幫我拿着,等一會兒我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
虎子接過劍,站在一旁。
苗君儒蹲下身,左手伸進血洞中,順着鍊子往上摸。
他的手在大鼍龍的腹内摸索,完全能感受得到這具龐大身軀一陣陣的顫抖。
大鼍龍正忍受着來自體内的巨大疼痛。
鍊子的一頭就拴在大鼍龍的主脊椎上,一上一下兩個鉗子般的倒扣緊緊扣住了它。
他摸了一會兒,眼中出現驚奇之色,眉頭卻微微皺起。
這種凹凸形榫狀金屬扣接手法,常見于秦漢時期的各種金屬器皿的相互銜接,特别是鐐铐,一經鎖住就無法再脫開,除非用錘子将鐐铐砸壞或者用锉刀慢慢挫開。
随着曆史的發展和金屬工藝的進步,到西漢末期,這種接手法已經被直接挂鎖頭的技術所取代。
但這種扣接手法,仍在民間流傳,并未消失。
他曾經在一座元代的墓中發現過這種方法制作的鐐铐。
想要徹底除去鍊子,就必須把兩個倒扣弄壞,可倒扣卻緊箍着大鼍龍的脊柱,根本無法見到,更别說用錘子去砸了。
鍊子是精鋼打造,連青釭劍都不易砍斷,就算他的武功再高,也沒有辦法用手指頭将兩個倒扣分開。
見虎子沒事,李大虎等人壯着膽子走了過來。
老地耗子由衷道:“苗教授就是高人,連這隻大烏龜都降服了。
”
“這話别說得太早。
”苗君儒把他遇到的困難對大家說了。
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看看大家能不能幫着一起想想辦法。
老地耗子想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很麻煩。
那是個死扣呀,除非把脊柱骨弄斷,可脊柱骨一斷,大烏龜還能活麼?”
李大虎說道:“前年鬼子掃蕩的時候,我和幾個兄弟被鬼子抓住,用鋼絲穿了琵琶骨,老地耗子趁着鬼子不防備,用锉刀幫大家锉開鋼絲,逃了出來。
要是有把锉刀就好了。
”
他說完,扯開左邊的衣領,讓大家看他的傷疤。
老地耗子說道:“大當家的,刀子倒有,可是誰的身上會有锉刀呢?”
就在大家束手無策的時候,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說道:“苗教授,也許我能夠幫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