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死你?率性而為才是真漢子,你太放不開了。
”
曹操轉臉看看鮑信:三十歲出頭的年紀,膀闊腰圓,身段俊朗,頭戴虎頭盔、斜插雉尾,身穿黝黑的鐵甲,披一件大紅的戰袍,被風兒輕輕拂起;腰系八寶玲珑獅蠻帶,寬松的紅中衣,有護腿甲,足蹬馬靴,身背一張畫雀大弓、豹皮箭囊;微黑的健康膚色,方面大口,鷹鈎鼻子,龍眉鳳目,大耳朝懷,一張海口微笑着,露出潔白的牙齒;坐騎是一匹暗灰色高頭大馬,辔頭上挂彩穗,系着鈴铛叮叮作響——此人此騎神氣非凡,這樣的良将,這樣的英俊人物,簡直是從天而降!
曹操不禁贊歎:“論起潇灑我可比不了你鮑二郎。
”他自己是矮個子,胖身子,白面皮,塌鼻梁,還有一點兒翻鼻孔。
若說俊朗,曹操唯有一雙眼睛顧盼神飛格外漂亮,再有就是有一對雁翼般濃密的眉毛,眉上有顆朱砂痣。
橋玄當年說過,眉上生朱砂痣乃是大慧之相。
這也成了曹操平日給自己寬心解慰的一個理由。
“孟德,”鮑信一聲呼喚,打破了曹操的遐想,“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
”
“說吧。
”
“我要是有一天戰死了,希望你能照顧好我的妻兒。
”
曹操白了他一眼:“還說我想得多,我看你們全都比我想得多!前些日子在内黃打於夫羅,張孟卓就說他要是死了妻兒托付與我。
今天你又來這麼一手,咱這兒打着仗呢,少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
“是啊,算我心恙胡言。
”鮑信嘿嘿一笑,“這一仗若是打完了,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
“跟你不用藏着掖着,我打算把州裡的事務好好整頓一番,然後定青、徐二州之亂,順便将公孫瓒的人趕回大河以北。
穩固好後方,立刻揮師西進,到西京迎大駕東還。
”曹操得意洋洋。
“皇帝回不回來我看就那麼回事了。
”鮑信撇撇嘴,“如今關東打成一鍋粥,我恐不等你安定好兖州,袁術、孫堅就要殺過來了,這亂子哪兒有個完呢!”
“袁公路冢中枯骨,孫文台一勇之夫,我又有何懼哉!”曹操桀骜不馴的勁頭來了,“别人面前咱夾着尾巴,跟你有什麼說什麼,隻要我在兖州站穩,誰也别想再打敗我,他們全不是我的對手。
”
“嘿!你這話可真夠大的,半年前你還在袁紹手下忍着呢,今天得志就放這樣的狠話。
你可别忘了,天下之大英雄輩出,今天你能一飛沖天,說不定日後就還會有别人突然一鳴驚人呢,或許現在就在某個人帳下,隻是還沒機會嶄露頭角而已。
”
“是英雄我就與他同舉大事!”曹操森然道,“若不能為我所用,那就……”那就怎樣他沒有說。
“孟德,你想當皇帝嗎?”鮑信輕描淡寫地問。
曹操差點從馬上掉下去,緊拉缰繩穩住心神道:“你怎麼突然說這沒頭沒尾的話?”
“沒事兒,我随便問問。
袁紹、袁術都想當皇帝,我摸不清你是什麼意思……”鮑信瞧他不住地搖頭,趕緊轉移了這個尴尬的話題,“對啦,我再向你推薦一個人。
”
“何人?”
“他叫毛玠,字孝先,是陳留平丘人。
戰亂之際去過荊州,看不上劉表的做派,又去了南陽,一看袁術更紮眼,索性就回來了。
”
“這樣的避亂之人車載鬥量,算不得什麼。
”曹操笑道。
“你可千萬别小看這個毛玠,聽人說這家夥有慧眼!”鮑信玩笑道,“說不定他用那雙慧眼一看你,你就能成大業了。
”
“行啊,改天我見見。
”曹操舉目望去,一片荒野之間還有不少的山嶺丘陵,“這東邊的地勢是不太一樣。
”
“你在豫州中原長大,不了解這邊的情況。
自東平郡往東都是山巒與平原相接。
等過了青州地界,大部分就都是山嶺了,一片連一片的,特别是沿海一帶,要是有萬八千的土匪分散隐蔽,根本就找不着。
”鮑信正說着眼睛一亮,用馬鞭直指前方,“這個地方好,離城不算遠,可以布陣臨敵。
對面又都是坑窪起伏的地帶,黃巾軍不通兵法,引他們到這裡打,然後附近的山巒可以設置伏兵。
”
“不錯不錯。
”曹操很滿意,“有這等用兵之地,劉岱尚不能勝,真是無能啊……”
正說話間,身邊的樓異突然喊道:“将軍!那邊有一個小賊。
”
果然,前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