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我需要錢。
”
女孩兒這句話竟讓姜嘉豪有些隐隐心痛,心想這麼清純漂亮的女孩子竟從事這等職業,真是令人可惜啊。
忍不住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子随口說:“叫我小童就行了。
”
姜嘉豪這才覺得自己問這話太幼稚,在這種地方,誰會告訴你真實姓名?剛才何祖期他們不是叫他陳老闆嗎?
姜嘉豪看看旁邊,何祖期、錢圖、賈偉業他們已是逐步進入狀态了,個個都讓各自的女孩兒坐在他們大腿上,把手伸進她們的衣服裡,一邊飲酒作樂,一邊馬不停蹄地在她們的胸脯上摸索起來。
這一幕讓姜嘉豪頓時心跳加速,感覺心髒裡的血液直沖頭頂,頭暈目眩。
他身旁的女孩兒也許是受了周邊氛圍的感染,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或許是還不太習慣這樣的環境,一直低着頭,保持着目不斜視的姿勢,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姜嘉豪卻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女孩兒的手。
女孩兒倒也不反抗,軟乎乎的手抓握着他的手,讓他有種初戀般的感覺。
他也想像錢圖他們那樣更進一步,卻又沒有勇氣,就試着把身子挪近一點,把她的手抓得更緊一點。
抓着女孩兒的手,姜嘉豪直感覺胸悶氣短,血管都要爆炸了,頭腦甚至出現了幻覺。
他就放開女孩兒的手,站起來說:“我唱首歌吧。
”
“好啊,好啊。
”女孩兒拍手叫好。
姜嘉豪就唱起了泰坦尼克号的主題曲《我心永恒》。
唱着唱着,竟突然想起了蘇菲,感覺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孩兒正是蘇菲,他心想自己真不是個東西,剛回來沒幾天就和一幫同學同流合污了。
姜嘉豪唱完歌,女孩兒舉杯笑吟吟地說:“大哥的英文歌唱得真好。
”
“随便唱唱而已,說不上好。
”姜嘉豪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錢圖他們個個都拍手叫好,尖叫不止,何祖期的聲音最大:“再來一宿(首)。
”
女孩兒緊挨着姜嘉豪坐着,他甚至能感應到她溫熱的體溫。
他平靜的内心又開始澎湃起來,又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并輕輕地捏着她的手指頭。
她嬌嗔地看他一眼,又嫣然一笑道:“大哥唱歌好好聽哦。
”
姜嘉豪問:“怎麼跟你聯系?”
女孩兒就說了個手機号碼,姜嘉豪說:“改天有時間我打電話叫你出來,你出來嗎?”
女孩兒抿嘴一笑道:“好啊。
就怕大哥把我忘記咯。
”
姜嘉豪摟緊女孩兒喃喃地說:“不會的……我不會的。
”
散場的時候,何祖期在姜嘉豪肩膀上用力地拍一把說:“老姜剛才你幹嗎不帶她出台?我看她确實是新來的。
你就這麼讓她走了,多可惜。
”
“我……沒興趣。
”姜嘉豪故作輕松地說。
本來就喝醉了酒,再加上和女孩兒興奮那麼一陣,酒精早已上了頭,此時此刻,他隻感覺頭暈腦漲,眼前所有的物體都在搖晃,像是發生地震了一樣。
錢圖見他這個樣子,扶着他說:“我送你回去吧。
”剛下樓,早已經在大堂裡等候的老朱趕緊跑過來扶住他,把他扶上車。
姜嘉豪在老朱的攙扶下東倒西歪地剛進家門,正坐在客廳裡一邊看電視一邊看書的母親問:“怎麼了?”
老朱說:“姜少喝多了。
”
姜嘉豪母親皺了皺眉頭:“幹嗎喝那麼多酒啊?”
姜嘉豪說:“同學……聚……聚會。
”
姜嘉豪母親說:“同學聚會喝那麼多酒幹嗎?少喝一點嘛。
可别像你爸一樣,整天喝得臉紅紅的回來。
”
姜嘉豪坐在母親旁邊問:“爸爸是……不是經常這樣。
”
姜嘉豪母親放下書說:“你爸一個星期都難得在家吃一餐飯,整天都在外面應酬。
賺那麼多錢幹什麼?身體才是最大的财富。
身體垮了,什麼都沒了。
”
聞聲而至的黃姨趕緊過來說:“我給嘉豪泡杯綠茶醒酒吧。
”
姜嘉豪母親說:“這樣不好。
酒後喝綠茶,既傷腎又傷胃。
還是早點休息吧。
”
老朱就扶着姜嘉豪上了樓。
躺在床上的姜嘉豪頭痛欲裂,胃裡翻江倒海,直到跑進衛生間哇哇大吐了一通才感覺好受了些。
他心想,“酒是穿腸毒藥”這句話真是一點沒錯。
他放滿一缸熱水,把自己泡在浴缸裡,微閉着眼睛。
迷蒙中,他感覺似乎蘇菲就站在面前,看着他笑。
甚至有個聲音在不斷地問他:姜嘉豪,剛才你幹了什麼?
他感覺自己剛才真不是個東西,一時沖動,居然和錢圖、何祖期他們一樣,在夜總會裡摟着三陪女,做一些龌龊的事情。
自己怎麼能夠對得起遠在美國,深愛着他的蘇菲?
迷蒙中,錢圖他們的面孔又一張張地在他眼前晃過,像是放電影一樣。
他的這些初中同學,就像這個城市一樣,讓他熟悉又陌生,他們開口閉口就是錢和女人。
顯然這和他的價值觀是截然不同的。
是自己太純情、太幼稚、太老土,還是這個社會原本就是這樣?
他披着浴巾走到鏡子前,鏡中的自己臉色青紫,眼睛卻通紅,一副醉鬼的形象一覽無餘。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以後可别再這麼喝酒了,這麼喝會喝死人的。
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他隻好拿起床頭的英文版小說《呼嘯山莊》翻了翻,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