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來到地下室,凱特和賈森會因為離得太遠而聽不到,他們的動靜也不會被别人聽到。
但是我怎麼能打開那扇門呢?我注意到它的折葉安在隧道的一邊上,我向右轉身,走向工作台,抓起一把錘子和一把鑿子。
我又停住了,有一種聲音使我很驚訝。
像是有東西滴下來。
在寂靜的地下室裡,輕輕的聲音似乎顯得很大。
我看看洗衣盆,它的水龍頭關得緊緊的,沒有滲出水來。
滴答。
我轉過身去,努力分辨聲音是從哪兒傳來的。
滴答,滴答,一直持續不斷。
我的注意力集中到樓梯底下一根從牆上伸出的管子,滴答,滴答,我聞到了它的氣味,滴答,是汽油。
滴下來。
汽油正從管子裡滴到水泥地上。
一定是我在樓梯上按動僞裝的開關引起的。
派蒂設置的最後的陷阱。
如果前面的都失敗了,當足夠多的汽油流到地上時,一根起爆管就點着了。
房子和闖進來的人,連同控告派蒂的證據——一切都将消失在火海裡。
我緊抓着錘子和鑿子,跑進隧道。
我試試門把證實門是鎖着的。
我的狂亂的動作弄出了回聲。
我把鑿子舉到一個釘子頭下面,錘子在上面,把釘子鑿松動了,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同樣弄下了另外兩個釘子,拔出了折葉,使勁晃動着門。
“凱特,我來了!”我使勁敲打着門,“賈森,是爸爸!我來救你出去!”
但是他們沒有敲打門的另一面,我沒有聽到一點回答我的聲音。
門晃動了,我盯着插鑰匙的機關,希望能從金屬闆上把螺絲擰下來,把鎖拆開,但是派蒂把螺絲頭都弄掉了。
我用錘子和鑿子敲着鎖旁邊的混凝土。
有水泥塊掉下來,我更加勁地敲打着,胳膊都疼了,大塊的水泥掉下來。
我擔心敲擊出的火星會引爆氣體,但我沒有别的選擇。
在房子點燃之前,我必須得幹點什麼。
幹我能幹的一切。
我希望露出鎖頭的螺栓,但螺栓被放在一個堅固的金屬套筒裡,就我所知,金屬套筒伸進牆裡得有幾英尺,我得用整天的時間敲掉更多的水泥。
我跑回工作台,察看着上面的工具,尋找着一根撬棍。
沒有。
我轉向工作台邊的鐵鍬和鋤頭,想找把斧子,好用來劈開金屬包着的門。
沒有。
汽油的氣味更大了。
我看見地上的一段有三英尺長的管子,可能是設陷阱剩下的。
我沒注意它,又一次盯着工具台上的工具,回頭看到管子,抓起它。
我帶着彌漫的汽油味,沿着隧道跑過去。
我用錘子和鑿子敲着中間的折葉旁邊的水泥,水泥塊兒又一次飛濺起來。
我的胳膊痙攣了。
我顧不上疼痛,更猛烈地敲着鑿子。
我看不準目标了,我敲到了自己的拳頭上,大聲尖叫起來。
我不顧從我的指關節滲出的血,用更大的力氣敲打着鑿子。
敲出一個洞時,我放下了錘子和鑿子,把管子插進洞裡,把它當做杠杆,用盡全身的力氣壓下去。
我流着汗,一直不停地壓着管子。
突然,門松動了,我使着勁,溝更寬了。
門砰砰地移動時,我一趔趄,差點摔倒,門縫大得足夠我擠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