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聽選秀,沙沙來勁兒了,她正被新絲路模特的事逼得上吊哩,上海這幫欠揍的,愣是把她給騙了進去,要救急,隻能抓緊找一家新的合作夥伴,要不然,公司真就得關門。
沙沙迅速處理掉手頭的事,提上錢,想也沒想就跟羅斯到了深圳。
結果這一次,她被騙了個幹淨,騙了個徹底,騙得就差沒把她丢進妓院了。
羅斯在深圳有女人,這女人沙沙以前見過,還很友好地稱呼她董姐。
那時沙沙以為她是白俊傑的女人,對她和羅斯的關系,一點兒也沒懷疑。
等到了深圳,才發現這女人腳踩兩隻船,一腳踩在白俊傑家裡,一腳又絆在羅斯這邊,羅斯想甩都甩不了。
因為這女人掌握着羅斯不少事兒,羅斯敢甩她,隻有死路一條,況且羅斯壓根兒就沒想甩掉這女人。
羅斯想甩的,是她沙沙。
這女人在深圳也開了家公司,還取了一個外國名,叫珍妮。
沙沙他們來到深圳,姓董的女人并沒出現,裝模作樣跟沙沙談的,是一個黑瘦的男人。
現在想起來,沙沙就覺還是自己經驗不足,沒能看穿他們的詭計。
其實中間他們是露出過破綻的,都怪她太相信羅斯,啥都照他說的去做了。
等發現被騙時,羅斯已沒了影。
可憐的沙沙,她被羅斯卷走了所有的錢,不僅如此,羅斯臨消失的前一夜,還在她身上狠狠發洩了一通。
“狗娘養的,我饒不了你!”沙沙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将羅斯剁了。
但哪有這個機會啊,她連賓館都沒法再住下去,隻能流落街上。
好在沙沙是個不缺少辦法的人,她跟銀城這邊的朋友打電話,就是跟肖依雯關系不錯的那位,銀行要員的千金,說自己遇了點兒事,急需點錢,不多,一萬也行,幾千也行。
女友是位對錢毫無留戀感的人,在她心裡,朋友永遠是第一位。
她跟沙沙的認識,說來也夠荒唐,兩個人曾經都是李楊的桌上客,至于她跟李楊上沒上過床,沙沙不知道,但她感覺上過。
不過對上床這件事,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認識,沙沙認為李楊是在玩弄女色,女友卻說:“誰玩弄誰啊,看你這話說的,好像你是玩具一樣。
”沙沙後來就想,女友這話說的還真是有些哲理,這個世界上,究竟誰在玩誰?其實說穿了,大家都在玩,隻不過玩的方式、玩的目的不一樣。
難道自己不是在玩麼?既然是玩,就沒必要譴責人家。
按女友的話說,就是滿世界的人都在各懷鬼胎,誰也别把誰太當碟菜。
沙沙跟她的關系,就是這麼密起來的,說臭味相投也行,說志同道合也行。
反正是密了。
還真是得感謝李楊。
朋友出手果然大方,一次給沙沙打了三萬。
沙沙算是又能度一陣災荒了。
沙沙一開始很固執,發誓要把羅斯跟那個姓董的女人找到。
後來她才明白,如果有人刻意要躲你,你是找不到的,弄不好,你會把自己也給丢掉。
羅斯跟姓董的女人早已去了美國,那女人纏着羅斯,目的就是想到美國去。
太多的人眼裡,美國就是天堂。
結果為了去天堂,早早就把通往地獄的路給修好了。
轉眼間,沙沙就花光了那三萬,她不敢再在深圳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就會變成乞丐。
她決計到上海。
她要找到上海那家公司,讨回她的錢。
這個時候沙沙已沒了退路,總不可能一身精光地回銀城吧?就算别人不在乎,她自己心裡能平?不能,真是不能!況且,這樣回到銀城,以後怎麼生活,她可是有雄心壯志的呀!
上海之行幾乎是一場災難,如果說深圳她嗆了水,上海就差點兒把她淹死。
如果說深圳她讓人扒了一層皮,上海就把她的靈魂都給擄走了。
噩夢一場。
人在背運的時候,是千萬不能任性的。
任性對時運不濟者,如同毒藥,它會很惡毒地把你藥死。
那家公司早就關了門,沙沙曾經簽過合約的那幢寫字樓,如今正在裝修成酒店,看上去規模還不小。
沙沙在樓下站了許久,上海的陽光充滿柔情地撫着她的臉,黃浦江那邊吹來的風兒像情人一樣舔着她的肌膚。
這一刻,沙沙忽然就想起江長明。
她記得,江長明曾經不止一次婉勸過她,要她注意跟羅斯的關系,不要把啥事兒都做得沒邊沒際。
“啥叫個沒邊沒際啊。
是不是嫉妒了?”當時她酸溜溜就這麼說。
這話本來是要傷一傷江長明的。
說出後才發現,受傷的永遠是她自己。
沙沙弄不清,自己跟江長明,到底算哪種關系?愛,暖昧,還是真就如江長明說的那樣,隻是兄妹?自己混亂的生活,難道真的跟他沒一點兒關系?
沙沙搞不清,真的搞不清。
能搞清的,就是這一刻很想他,好想好想。
站在樹蔭下,沙沙眼裡嘩就有了淚。
很猛。
“長明……”她幾乎是沖着上海的街頭喊出這兩個字的。
·
可這座冷漠的城市。
絲毫不能容忍她把感情發洩出來。
傷心過後,她開始思考下一步,說來更是滑稽,這時候她還想着要争一口氣,要弄出點兒名堂讓江長明瞧瞧,她沙沙不是一具行屍走肉!
沙沙找到過去的一位業務夥伴,托他打聽那家公司老闆的下落。
幾天後她得到消息,說是那老闆玩了個掉包計,重新注冊一家公司,原又幹那活兒。
“我怎麼才能把錢讨到?”沙沙求救似的問。
“這事很難,他在這行裡,算是個人物,背景複雜不說,關鍵是他太有能耐。
”
“一點兒辦法都沒?”
“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夥伴不說話了,眼角的餘光看着她。
似乎在揣摩她的心思。
“說吧,不管啥法兒,隻要能讓他倒黴,我都幹。
”“這事得找胡姐。
”男人終于說。
結果,這一找,差點兒把她找進地獄。
往家裡打電話這天,沙沙剛從胡姐那邊逃出來。
胡姐的确是個人物,長着一張菩薩臉,笑起來滿是媚惑,但她盡幹危險的事。
越是危險對她來說越有挑戰。
胡姐現在搞傳銷。
當然不是讓人一眼就能看破的那種傳銷。
她以替人讨債的名義将那些冤大頭們騙到門下,好吃好喝供養幾天,然後,你就得聽她的。
如果替她再聯系不來五個冤大頭,你就甭想離開上海。
按胡姐的話說,你都有錢讓人騙,難道沒錢搞傳銷?沙沙就是讓業務夥伴以這種方式聯系進去的。
葉子秋按沙沙留下的号碼,迅速将電話打過去,沙沙居然真就等在電話旁。
“沙沙,我的女兒,真的是你麼?”葉子秋眼看泣不成聲了。
“媽,我想回來。
”
打完電話,葉子秋就要往上海去,一刻也不能再等。
姚姐情急地說:“你這身體,甭說去上海,就是上街,人還擔心不過來呢。
”
“我這身體咋了?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不急!”葉子秋已讓急火攻得有點兒失去理智。
姚姐一邊攔擋,一邊就給江長明打電話。
接到電話,江長明一刻也沒敢耽擱,租了車就往省城趕。
當天晚上,他便坐上了開往上海的火車。
鄭達遠的問題總算是查清了。
沙漠水庫的幹涸牽動了諸多神經,真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多不該抖的事兒全都抖了出來。
省委終于下了決心,胡楊河流域的綜合治理成了一件誰也繞不過去的大事兒。
而且有消息說,中央就此問題已向省委做出重要指示,看來,江長明們渴望的那一天就要來了。
就沙漠所的相關問題,省委責成有關方面迅速查證落實。
原來的調查組被撤走,省紀委和高檢重新組織力量,深入沙漠所,展開調查,審計方面也派出專人,對治沙資金進行全面審計。
其實問題并不難查,有些問題甚至就擺在明處。
關鍵是有沒有人下這個決心。
凡事一動真,就都簡單了起來。
龍九苗知道這次抵賴不過去,作為沙漠所的專家,他太清楚沙漠水庫幹涸帶來的後果了,由此牽出的一系列問題,必然會在全省乃至全國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與其死抗着,還不如老老實實把自己的問題先說清。
龍九苗在做了一番艱難的抉擇後,終于張開了嘴巴,據他交代,所謂的鄭達遠貪污案純屬捏造,說誣陷也行,反正就是把事兒往死人身上推。
這不是他的主意,是有人教他這麼做。
鄭達遠這個人,的确不适合做一把手。
這是龍九苗的原話。
讓他負責課題都是失誤。
不是說他沒這個能力,是他缺少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