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楊建清睡了個懶覺,吃過破五的餃子,開車上路。
春節是那些有固定工作的人的春節,春節放假照樣有工資拿。
開出租車的個體戶就不一樣了,不出車一個子兒也沒人給。
雖說車是自己買的,不用按揭還貸,不用交租車費,但春節走親訪友的人多,生意好,白花花的銀子不掙白不掙。
不過,畢竟是大過年的,他每天隻出半天車。
下午3點左右,他送客人到火車站,客人剛送到,緊接着又上來了兩個人,說要去黃金冶煉廠。
冶煉廠在西郊,駛過清川河大橋,穿過西區便看見郊外一片茫茫雪原。
楊建清忽然感覺有點異樣,一般情況下,像這種兩個人一起上的車,一路上不說話是很少見的。
而這兩個人,自上車以後就沒說過一句話。
車到郊區,他們還不時地偷偷向外張望。
他正要說春節放假你們去冶煉廠可能找不到人,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沖出一輛越野警車,攔住了出租車。
這種情況楊建清已經遇到過,原以他拉的客人有問題,誰知警車上下來的人卻把他從駕駛室拉了出來,戴上手铐,蒙上眼睛,塞進了警車。
“你們要幹什麼?!”掙紮沒有用,昏暗中到處都是有力的手。
接着,他的手機也被人搜走了。
警車在雪原上行駛,轉來轉去,後來又開始颠簸。
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法,要把他往哪裡帶。
但仔細地回想了自己近幾年的所作所為之後,他坦然了,自己并沒有犯什麼法,他們肯定是搞錯了。
他開始申明這一點,但他聽到了“閉嘴!”的喝斥聲。
漸漸地,他想到自己可能遇上了假警察,他被綁架了,而綁架的目的肯定是為财。
想到這裡,他馬上想到了他的出租車,想到他可能遇到了劫匪……
不知過了多久,車停了下來,他便被帶進了一個什麼地方。
那些人把他铐在一張破桌子腿上,解開了他的蒙眼布。
天已經擦黑了,門口有依稀的燈光,照在雪地上。
因為手被铐着,他隻好半彎着腰站在那裡,眨了眨眼,隐約看出這裡是一孔窯洞,面前站着兩個陌生的人影。
“到底怎麼回事?大過年的,你們把我弄到這裡來?”
那兩個人盯着他,不說話,其中一個踢給他一個什麼東西,他腳觸到了一隻小闆凳。
“你們總有什麼目的吧?你們不告訴我,萬一弄錯了,耽誤的可是你們的事。
”
還是沒人搭話。
“為什麼不開燈?”
其中一個走到門口,拉了拉開關,意思燈泡壞了。
這是一個當地人叫做天井的院子。
天井顧名思義,像一個朝天的井。
這裡的人,就住在這樣的天井裡。
造一所天井院,首先要在地上挖出一個可以作為院子的空間,然後向四壁開挖窯洞,再向上挖一個暗道似的出口。
天井的工程雖大,卻不需一磚一瓦建築材料,村民有的是閑勞力,且天井冬暖夏涼,還可以省下取暖的費用。
因此偌大的桑田塬,除了鄉政府所在的桑田村有比較集中的公共建築外,各個村莊幾乎都不見房屋,村民們已經習慣了住在這種叫做天井的民居裡。
院子在地下,不擔心楊建清大喊大叫。
冬天,黃土塬上寒風剌骨,除了大年初一初二走親戚,過了初三初四,人們白天晚上都躲在天井裡看電視,沒有人關心誰家來了什麼人,更不會在意村頭的劉天意留下的天井院來了許多陌生人。
當然,他們來時帶來了食品,要不他們大過年的吃什麼。
劉天意的兒子劉海濤在市裡一家公司當保安部長,幾年前就接父母到城裡享福去了,他們家的天井院就一直閑置着。
在另一孔窯洞裡,25瓦的燈泡顯得異常明亮。
餘長水正和劉海濤商量着如何處理這件事。
手下人擡出了煤爐放在了天井院裡,準備了木炭、幹柴,正在生火,做飯。
有人拿了手電筒挑着水桶去井裡挑水。
餘長水看着外面的人影,問:“你手下人不會出什麼事吧?”
劉海濤說:“他們隻管和幹活,從不多問。
”
餘長水說:“這是一次非常秘密的審訊,因為這個家夥非常的狡猾,萬一走露了風聲,就可能打草驚蛇,後果對我們非常的不利。
所以,不能暴露我們的身份,甚至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