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1000元,還發了兩壺油、一箱蘋果。
高伯成開門的時候,陳豔豔聽到了鑰匙插入的聲音,想他可能拿着東西,趕緊去給他開門,卻見他兩手空空,一臉的愠怒。
"怎麼了你?"
"收拾行李,回家!"
"到底怎麼了?你不是說要加班到年三十的嗎?"
"哪那麼多廢話!誰愛加誰加,老子不加了!"
聽得出來,他是在台裡受了氣。
她在公司,因為丈夫是電視台的記者,備受姐妹們羨慕,哪裡會想到丈夫也有受委屈的時候。
反過來,她從服務員幹到領班,什麼委屈沒受過,隻是那些委屈都是小人物的委屈,想開一點,認命,就過去了。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越往上邊,遇到的委屈越大,特别是像高伯成這樣有一定文化的專業人才,還要面子,要尊嚴,一點兒委屈就讓人無法承受了。
高伯成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煙,繼續生悶氣。
陳豔豔給他沏了一杯茶,勸他道:"算了,萬事想開點,我現在已經很知足了。
"她依在他身邊,繼續說:"想那時,我哪裡敢想現在的日子。
租着兩室一廳的房子,普通城市人家有的,咱們也有。
聽話,咱還是上班去吧。
"
他看着她,她還是那麼漂亮,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她善解人意。
按說,他也該知足了,家有嬌妻,銀行有存款,還想怎麼着。
他拍拍她的肩,說:"沒事了,班是不用加了,我們放假了。
準備準備,我們明天就回家。
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鄉。
"
陳豔豔放心了,開始準備行裝。
還有單位發的東西,也要打包帶回去。
過年了,雙方父母那兒都得送點賀禮。
高伯成走進了書房,他也要準備一下。
沒寫完的素材要帶回家去寫。
家裡沒電腦,就先把草稿寫出來,等來了之後再用電腦打一遍。
他打開抽屜,整理書和雜志,在一本《中國各階層分析》的書下面突然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這東西他見報社的記者拿過,是個比較先進的錄音機之類的設備。
但電視台的記者好像還沒用這玩意兒,電視台的記者一般都扛着攝像機采用同體聲錄音。
他漸漸地想起來了,那一次,他好像和一個建築公司的人一起吃飯,可能喝多了,在出租車上撿到的。
他懷着好奇的心理猜想着他的主人可能也是一個記者吧。
接着又莫名其妙地想聽聽這位同行采訪到了什麼,沒準兒可以發現一個新聞素材寫一篇稿子。
他有無數的理由想聽一聽這支錄音筆裡都錄了些什麼,更有一種窺探别人隐私的沖動。
他想如果把這個裝置放在某個重要的地方,過一段拿出來聽聽一定很好玩,比如市委書記的辦公室、高級飯店的房間。
于是,他輕輕地走過去,把書房的門鎖上。
他研究了一會兒,确認那個紅色的按鍵可能是開關。
他隐約想起來了,他撿到它的時候把它按了一下。
現在,他再次把它按下去。
錄音筆發出微弱的咝咝聲,他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接着,他聽到了一個底氣十足的聲音:
"好,好。
我馬上過去。
"(好像在接電話,聲音較大。
)
(靜音)
"你的心情我理解,我們需要相互理解。
"(還是剛才那人的聲音。
)
"牛書記,我其實還是問我那事。
"(另一個人的聲音。
)
牛書記?哪個牛書記?
"我知道,可萬事都需要個時機對吧?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沒想到,你會在其他幾個書記那裡大打折扣。
"
"那是因為我跟你走得太近,他們在向你發難。
"
"在這小小的清川縣,還不至于有人向我牛世坤發難吧?"
高伯成吓了一跳,怎麼會是牛世坤!而且這顯然不是記者采訪。
前不久到清川采訪領導幹部送溫暖,他還見過牛世坤,春風得意着呢。
"這話我信,所以我的事隻是你一句話。
"
"所以我說,這隻不過是一個時機問題。
你呀,目光要放遠一點,不能心急,欲速則不達。
(牛世坤說着說着,突然變換了口氣。
)但如果你特别沒有信心的話,我看解鈴還需系鈴人,讓溫家林把事情處理了算了,誰讓他多事!&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