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們憑什麼幹涉我的私生活?對不起,我實在跟你們沒什麼好說的,我還有事,我要先走一步了!”
惜蕊萬分煩躁地離開了茶館。
她想不明白,自己什麼壞事也沒做過,東華省紀委的人為什麼要找她來問話,而且還一直在監視她,這一切的一切都太讓她意外了。
然而最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就是楊展的真實身份,他居然是那個聞名全中國的商界名流肖雲浦,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仿佛做了一場夢,還沒等她理清頭緒,該來的不該來的就都如竹筒倒豆子般倒在她面前,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回到雜志社,她立即去了靳小軍的總裁辦公室,她要找靳總問個明白,楊展到底是個什麼人。
“靳總,你能不能把楊總和您簽訂的投資合同給我看一眼?”惜蕊正色盯着靳小軍不緊不慢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這……”靳小軍為難地瞟着她,“惜蕊,這合同的事屬于公司機密,你就不用看了吧?”
“是不想給我看對嗎?”惜蕊緊緊瞅着他,伸手捋了捋長長的秀發,“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楊展對不對?跟您簽合同的人叫肖雲浦,我說得對不對?”
“惜蕊……”坐在辦公椅上的靳小軍不自覺地把背朝後靠了靠,“惜蕊,我……”
“您隻要告訴我,跟公司簽合同的人是不是叫肖雲浦就行了。
”
靳小軍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惜蕊,是肖總要求我對你保密的。
我真的沒想瞞你。
”
“他真的是肖雲浦?”惜蕊努了努嘴,她仍然不敢相信,六神無主地瞟着靳小軍,“靳總,他真的叫肖雲浦?”
“嗯。
他的确就是肖雲浦。
”
惜蕊悻悻地打車回家,滿腹心思地躺在床上。
這時,肖雲浦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惜蕊,吃過晚飯了吧?”肖雲浦聲音裡透着燦爛的笑意,“要沒吃,我帶你到東來順吃涮羊肉去!”
“啊?”惜蕊淡淡地應着,“怎麼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這不是放心不下和你們靳總的合作嘛,要給《雅尚》雜志投那麼一大筆錢,我哪能總在南邊待着不管事呢?”肖雲浦呵呵笑着,“怎麼樣,一會兒我就到你樓下接你。
”
“不用了。
我今天頭有些痛,身子不舒服,還是改天再說吧。
”
“怎麼了,感冒了?”
“嗯。
上午出來上班時着了涼。
”惜蕊托着下巴,剛想問他為什麼要隐瞞自己的真實身份,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要沒别的事我就挂了。
”
“要不我帶你去附近醫院瞧瞧?”
“不用了。
我吃過藥睡上一覺,明天就沒事了。
”
“真不要緊?”
“不要緊。
”
“噢。
”肖雲浦忽地擡高了聲調,“這回我把小梯雲也帶過來了。
她媽媽鬧得不成樣子,扔下她不管了,沒辦法,我隻好帶她過來。
這孩子一下飛機就吵着要見惜蕊阿姨呢。
”
“梯雲也來了?”惜蕊倒是沒想到,“看來你得負責到底了。
”
肖雲浦岔過話題,說道:“那明天中午我帶梯雲到公司樓下等你,我們一塊兒去吃飯。
”
“明天?”惜蕊不知怎麼了,很不情願和他見面,“明天我約了一個客戶談事,還是等我有空了再給你打電話約時間見面吧。
你替我給梯雲問好,就說惜蕊阿姨很想她,要她好好聽話,不許再哭鼻子了。
”
“那你……”肖雲浦欲言又止。
“好了,楊總,我實在是頭痛得說不下去話了,咱們改天再說吧。
就這樣,拜拜!”惜蕊果斷地挂斷了手機,把手機扔到床頭櫃上,拉過被子,蒙着頭躺下睡了。
可躺下去怎麼也睡不着,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提醒她該吃東西了。
惜蕊好像故意跟自己較着勁,伸過手重重捶着肚子,眼角竟不自覺地流出一行行淚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傷心,隻是覺得有種窒息的感覺深深困擾着她,心想,要不就讓自己餓死算了,這樣不明不白地被人欺騙着生活算怎麼回事?
想起白天程飛和張玉找她談話的經過,她心裡就一陣痙攣,長這麼大了,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按說自己在媒體混了十年,什麼世面沒見過,可為什麼那些省紀委的人一找上門來自己就沒了主張呢?她到底是在為他們無緣無故地連自己的行蹤也監視了而感到憤怒,還是在替肖雲浦擔心?她會為他擔心麼?她跟他萍水相逢,頂多也就算得上很談得來,又不是什麼摯愛至親,自己何苦替一個和自己不相幹的人擔憂呢?可是相處幾個月下來,自己在某些方面越來越依賴這個男人,這難道可以簡單地解釋為性格相合嗎?她感到一陣恍惚,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心頭瞬間掠過,難道……僅僅一閃而過她又迅即恢複了理智,她輕輕安慰着自己,不可能,她心裡在乎的男人隻有胡安一個,也就是因為自己太寂寞太孤單了,所以才會跟肖雲浦走得近了些,難道一個已婚的女人和另外一個男人走得近就一定發生了什麼問題,就必須發生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