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複,花得起錢發一封長電報的人,是不會草率地回應《每日電訊報》上那則廣告的。
另一方面,我倒沒想到來的會是你們這樣的人。
坦白地說,我考慮過了,但卻無法确定你們就是我需要的人——你們可是高級俱樂部的會員啊!我甯可來的是,呃,不怕冒險的人。
”
“我們就是冒險家。
”拉菲茲嚴肅地說道。
“可你們是遵紀守法的吧?”那雙黑眼睛狡黠地閃了一下。
“我們不是專業的流氓,如果你是指這個的話。
”拉菲茲微笑着說,“不過,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我們也就是了。
為了各自那一千英鎊,我們可以做很多事情,呃,是吧,兔寶?”
“什麼事都可以。
”我嗫嚅道。
律師用手指輕輕叩了叩辦公桌。
“我會告訴你們,我需要你們做什麼,你們就不能拒絕了。
這是非法的,不過動機是好的,風險就在于此,而我的客戶,願意為這個風險付錢。
隻要我們肯去嘗試,無論成敗與否,他都會付錢;隻要你們同意去冒險,這些錢就肯定是你們的了。
“我的客戶是埃舍爾布魯姆城堡的伯納德·迪本漢姆爵士。
”
“我跟他兒子認識。
”我說道。
拉菲茲也認識他,但卻什麼也沒說,他垂下眼睑看了看我這邊,似乎對我的回答很不以為然。
班尼特·阿登布魯克的目光轉到了我身上。
“那麼,”他說,“你就榮幸地結識了本城一位十足的青年流氓,他同時也是我們這一切麻煩的根源。
你既然認識這個當兒子的,想必也認識他的父親,至少是聽說過吧。
用不着我說,你也應該知道他是一個非常怪異的人。
他獨自住在一個滿是寶物的倉庫裡,那些東西隻有他自己見過。
據說他收藏的畫,是整個英格蘭南部最名貴的,不過沒人看到過那些畫,當然,也就沒法判斷這說法是真是假;他的愛好就是收藏名畫、小提琴和家具;而且毫無疑問,他為人很是古怪。
同樣不容置疑的是,他對待兒子的方式,也非常之古怪。
多年來,伯納德爵士都在為兒子償還債務,突然有一天,事前沒有任何的征兆,他不單拒絕為兒子還債,而且不再給他一個子兒的零花錢。
呃,我會告訴你們是怎麼回事的,不過我首先要說的是,一、兩年之前,迪本漢姆遇上過一點小小的麻煩,是我幫他出的頭,那件事情你們興許還有印象。
當時,我幫他平平安安地脫了身,伯納德爵士給了我一筆非常豐厚的酬金。
後來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們,一直到上個星期。
”
律師把椅子往我們這邊拉了拉,雙手放在膝蓋上,朝着我們傾過身來。
“上個星期的星期二,我收到了伯納德爵士的電報,讓我馬上去找他。
他在馬車道上等着我。
看到我以後,爵士也不說話,徑直領我到了藏畫陳列室。
陳列室鎖着門,裡頭一片漆黑。
他拉開百葉簾,然後站在那裡,還是不說話,隻是指着一個空畫框。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開了口。
最後他告訴我,那個畫框裡原本是一幅委拉斯凱茲的作品,是全英格蘭——當然,也是全世界一一最稀有最昂貴的名畫之一。
我調査過了,”律師說道,“看來他所言非虛。
那是瑪麗亞·特蕾莎公主的肖像畫,據說是這位大畫家最偉大的作品之一,僅次于他為一位羅馬教皇畫的肖像畫——國立美術館的人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他們對這幅畫的曆史倒背如流,還說它是真真正正的無價之寶。
小迪本漢姆五千英鎊就把它給賣了!”
“他可真是個混蛋。
”拉菲茲說。
我便問律師誰是買主。
“昆士蘭的一位議員,名叫克拉格斯,全稱是立法議員約翰·蒙塔古·克拉格斯閣下。
上周二的時候,我們對他還一無所知,甚至也無法斷定,偷畫的人就是小迪本漢姆。
不過,周一晚上他找他父親要過錢,遭到了拒絕,很顯然,他就用了這個辦法,幫自己弄到錢。
他當時威脅說要報複,這就是他的報複。
周二夜裡,我在城裡找着了他,他以極其厚顔無恥的方式,承認這就是他幹的。
可他不願意告訴我誰是買主,為了査出這個,上周我就沒幹别的。
不過,我最終還是査到了,那以後我可吃夠了苦頭!我在埃舍爾初京都飯店——那個昆士蘭人現在就住那裡——之間,來回跑了無數趟,有時候一天就去兩次。
我又是威逼利誘,又是拼命懇求,但是都沒用!”
“不過,”拉菲茲說,“這個案子不是一目了然的嗎?他們的交易是非法的,你可以把錢還給他,強迫他把畫還回來。
”
“你說得沒錯,可那樣就勢必提起訴訟,引來種種流言飛語,這是我的客戶所不樂見的。
他甯可失去那幅畫,也不希望這件事情,被報紙拿來大肆宣揚;雖然他已聲明與兒子斷絕關系,卻不希望他兒喪失了顔面;同時又想不擇手段地拿回自己的畫,難就難在這兒啊!我必須幫他把畫弄回來,不管手段正當與否。
此事他全權委托給了我,我完全相信,如果我提出要求,他可以給我寫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