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鼍龍已經覺出來者不善,擡頭張口,一團巨大的火球噴出。
這團火球比方才吐的都要大出許多,如一張大網般朝苗君儒罩去。
苗君儒下意識地擡腳,剛要閃身躲避,卻見沙土松動,從裡面鑽出一隻小鳄魚來。
小鳄魚似乎不懼生人,趴在沙地上,好奇地望着大家。
苗君儒認出這是生活于江浙一帶的揚子鳄。
在古代,術士們都稱呼揚子鳄為鼍龍,也屬于神物。
早在殷商時代的甲骨文裡就出現了鼍字。
鼍是一個非常生動的象形文字:有頭有尾,有鱗有甲,似乎還有兩隻眼睛突出在上面。
又有幾隻小揚子鳄鑽了出來,在沙土上爬行嬉戲。
山谷内傳來一聲沉重的歎息,那塊大磐石漸漸變了形狀,緩緩伸出幾支粗大的黑爪,尾部也舒展開來,大圓頭有些懶散地晃動了幾下,像一個午睡過後轉醒的老人,伸展着疲憊的筋骨。
幾隻小揚子鳄聽到那聲音,立即停止了嬉戲,不約而同地朝前面行去,來到大圓頭的下面,如孩童般發出“嘤嘤”的叫聲,像是孩子呼喚着母親。
大圓頭上兩個銅鈴般大小的眼珠露出慈祥之色,大圓頭垂了下來,輕輕碰了每隻小揚子鳄一下。
小揚子鳄歡快地叫了幾聲,鑽入大圓頭下面的沙土中。
隻有一隻小揚子鳄例外。
它圍着虎子轉了幾個圈,久久不願離去。
苗君儒意識到危險,忙叫道:“虎子,回來。
”
虎子也想退回來,可惜不容他擡腳,那隻大鼍龍已目露兇光,邁動四隻巨足,朝虎子撲了過來。
崔得金拔出手槍,朝大鼍龍開了幾槍,子彈打在大鼍龍的身上,如打在鋼闆上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大鼍龍被激怒了,加快了前進的步伐,離虎子還不到十米遠。
看到它的嘴巴張開,苗君儒不顧一切地撲上前,從後面抱住虎子,往地上一滾。
大鼍龍的巨口一張,一團夾雜着令人惡心的腥臭味的烈焰從他們的頭頂飛了過去。
苗君儒和虎子滾躺在沙地上,總算躲過烈焰的襲擊。
盡管如此,他們還是感受到了那團烈焰的炙熱。
一個土匪來不及閃避,被烈焰擊中,瞬間成了一個火人。
那個土匪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就在衆人的注視下,變成灰燼飄落在沙土中,再也尋不見了。
不待大鼍龍再噴火,老地耗子已經率先邁動雙腿,他跑得比任何人都快。
苗君儒和虎子仍躺在沙地上,情形萬分緊急。
那隻大鼍龍的前足離他們不到兩米,他一擡頭,看到大鼍龍又張開巨口。
如果這個時候他和虎子都跑出去,即便兩人的身法再快,也快不過那團飛速而至的烈焰。
擺在他們面前的,隻有一條活路。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
苗君儒扯着虎子朝前面滾去,一團烈焰擦過他的衣服,噴到他們剛才躺過的地方。
他們兩人站在大鼍龍的颌下,虎子臉色鐵青,顯是吓得不輕。
苗君儒拍了拍他的肩膀,投過去一個安慰的微笑,低聲說道:“有我在,别怕。
”
站在他們現在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大鼍龍的甲殼和巨足。
那甲殼黑乎乎的,足有五寸厚,而巨足上的鱗片,閃着黃黑色的光澤,每一片都很厚實。
鋼鈎一樣的爪子,輕輕一下就能把人抓個稀爛。
越是在緊急的情況下,越要保持清醒的頭腦。
虎子點了點頭,感激地望着苗君儒,剛才若不是苗君儒出手相救,他已經是一堆骨灰了。
大鼍龍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龐大的身體朝後面退去,一張巨口從天而降,似乎想将他們一口吞掉。
當他們閃身時,一隻巨足挾着一陣腥風橫空掃到。
“跳上去!”苗君儒大喝一聲,一手扯着虎子,一手抓住大鼍龍的邊緣甲殼,右腳在淩空而至的巨足上一點,借力翻了上去,站到大鼍龍的背脊上。
大鼍龍的背脊并不平,上面有一個個不規則的圓形凸起,有的還生有倒刺。
大鼍龍發出幾聲怒吼,身體劇烈地擺動起來。
苗君儒和虎子相互攙扶着,努力使身體保持平衡,不至于被甩下去。
背脊也不是安全之地。
沒容他們喘口氣,一條巨大的黑影從大鼍龍的尾部翻起,卷着沙土朝他們劈頭抽來。
那是大鼍龍的尾巴,若是被尾巴碰上,不死也要丢半條命。
如果是苗君儒單獨與大鼍龍鬥,憑他的身手,就算鬥不過大鼍龍,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他身邊多了虎子,情況就不同了。
無論跳躍還是閃避,都大大打了折扣。
大鼍龍周圍二十米的距離内,都是它的攻擊範圍,隻有出了這個距離,虎子才有逃生的機會。
苗君儒早就想利用虎子手裡拿着的那根帶子,隻是一時找不着機會。
跳到大鼍龍的脊背上後,他就要虎子抓緊帶子。
大鼍龍的尾巴已經挾着風勢淩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