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都以為我殺了那些制造‘我沒有子嗣是因為殺孽太重’謠言的人是為了洩憤,其實哪裡知道我得知了在江戶有人形師的存在。
我隻不過找了個借口殺掉一部分人掩人耳目,把人形師和他的妻子抓進來才是真正的目的。
如果不是控制住了青曆,人形師還不會答應用‘人形之靈’給我制造一個兒子。
”岩島把手伸向助男頭頂,往兩邊一撕,一張完整的人皮落下,助男的身體裡,是一個木偶。
岩島把人皮附在新雕刻的本偶身上後,抹着額頭上的汗水,喘着氣:快六十了,真的需要繼承人了。
岩島一邊想着,一邊看着助男,眼睛裡流露出濃濃的父愛。
“父親。
”助男擡起頭。
還是那個英俊的兒子。
岩島總算放下心來,在經曆了七年的換皮之後,木偶終于可以變成真人了! “父親。
”助男語音單調地重複着。
岩島忽然覺得不對,借着昏暗的月色,他仔細看去! 這哪裡是助男! 蒼白的臉上,上嘴唇裂開一條豎着的口子,鼻子扁平,鼻端血紅色,眼睛通紅,兩隻耳朵長長地豎着,頭發變成雪白色,這分明是個兔子臉! 岩島大吼一聲,恐懼到了極點,慌亂中舉起武士刀,用盡全身力氣向助男腦袋上劈去。
“噗!”武士刀陷進腦殼裡,卻卡在裡面拔不出來,每活動一次,都能迸出許多木屑。
助男根本不覺得疼痛,擡着兔子腦袋問:“父親,你為什麼要砍我?” “啊!”岩島撕心裂肺地喊着,終于把刀拔了出來,又一次狠狠劈下。
“咔嚓咔嚓”的聲音在屋子裡不停響着。
終于,岩島癱坐在地上,再也無力舉起武士刀,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向地上的屍體看去。
他,驚呆了! 被砍得七零八落、血肉模糊的屍體,真的是助男的模樣。
他張着嘴,卻發不出聲音,摸起武士刀,插進了腹部,橫着一劃……
七
後院裡,松石認真地雕刻着,他的眼眶裡,已經有了一雙明亮的眼睛,木屑紛飛中,一個美麗的女子漸漸成形。他的身邊,站着一個邋裡邋遢的陰陽師,微笑着疊着紙。
松石雕刻好女子後,陰陽師把疊好的紙人貼在木偶上,點了把火。
藍汪汪的火焰“騰”地燃起,很快熄滅,一個美麗的裸體女子從灰燼中站起。
“謝謝您。
”松石和青曆對陰陽師鞠着躬。
“有情人就應該在一起的。
”陰陽師笑了笑,翻牆而出。
“萬人斬”岩島砍殺了自己的兒子,又切腹而死的消息在江戶傳得沸沸揚揚,其中的原因無人知曉,成了“江戶城兩大不可思議事件”之一。
另外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江戶城裡忽然來了一對漂亮夫妻,每天,男子坐在櫻花樹下,為相愛的人們免費雕刻栩栩如生的人偶;妻子坐在他身旁,現時不時幫他擦着額頭上的汗水,甜甜地笑着。
八
盡管臻美已經走了一會兒,但是高橋依然沉浸在臻美所講的故事情節裡。眼看快三點了,還是睡不着。
高橋深吸了一口氣,穿上拖鞋推門出了病房,護士站就在不遠的位置。
空蕩蕩的走廊裡亮着幾盞無影燈,拖鞋摩擦着地面發出“沙沙”的聲音,兩旁的白色牆壁映着幽幽的燈光。
狹長的過道空無一人,隻有臻美和另外一個護士低聲說着話。
“臻美,你又給病人講那個關于脖子上有痣的故事了?” “是啊,杏子。
正巧高橋君脖子上有顆痣呢。
” “你也不怕吓着病人。
” 高橋往前走了幾步,己經能看到護士站後面兩個護士正在玩着手機聊着天。
奇怪的是,她們身邊還有一個人,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一個穿着病号服的女人,站在護士中間,長長的頭發完全擋住了臉,彎腰低頭看着護士手裡的手機。
護士就像沒看到那個女人,依舊時不時擡起頭聊着天,還相互舉着手機,從女人的身體裡穿過,送到對方面前看着。
“臻美,今天是不是冷氣開得太重,比往常要冷很多呢。
”染着黃發的護士打了個哆嗦! 鬼! 高橋轉身向病房跑去,卻看到在走廊盡頭的窗戶上,探出了一雙手,扒着窗沿,一個老頭的腦袋從窗外伸出,對着他“嘿嘿”笑着。
沖回病房,高橋狠狠關上門,急促地喘着氣。
這家醫院鬧鬼,絕不能再待下去。
想到這裡,他拉開放衣物的櫥櫃,卻看到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正安靜地蹲在櫥櫃裡打瞌睡! “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