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嗫嚅道:"我,我不給你們帶路。
要走,你們自己找路吧,我跟在你們後面。
"
方新教授不解道:"你這又是何……"
岡日堅決搖頭道:"我不能違背誓言!"
[水晶宮]
都到洞口了岡日還說不願意帶路,這可讓大家有些為難。
胡楊隊長怒道:"怕個球!我們自己找路,大不了困死在這冰川裡。
"卻是說的氣話了。
沒辦法,他們隻能自己想辦法了,呂競男安排道:"這裡能見度很低,而且頭頂有冰塌的危險,說話要小聲,一定要跟緊。
這冰川占地面積很大,特别是起霧之後,一旦迷路,有可能走不出去。
信号發射器安裝好了嗎?"
巴桑點頭,這樣他們在霧中迷路,也可以憑借信号接收器找到這處上去的路。
呂競男擡頭看天,那一輪銀盤已不可見,幾點星辰暗淡無光,便道:"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霧氣也在加速形成,我們趕快。
"
在冰川底部仰望冰川,猶如一塊巨大的冰立方體,底部莫名其妙被掏空了,頭頂形成許多錐狀懸冰,如一根根尖刺随時準備紮向地面。
而地面上還有許多掉落下來的冰錐,深深插入凍土層中,也有許多如巨型竹筍般挺立的半高冰柱,看上去就像古代惡龍張大的嘴,滿口獠牙利齒。
胡楊隊長當先進入,大家陸續鑽進惡龍的嘴裡,小心避開地表的冰錐,頭頂的風呼嘯而過,不時有冰渣"簌簌"直落,一行人真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冰川下能見度很低,和當年卓木強巴走過的冰溶洞相似,不過邊壁巨大的冰牆更加厚實。
燈光晃過,冰雪折射出一片光怪陸離,破裂的冰柱基座露出隻鱗片爪,仿佛黑暗中隐藏着無數妖魔鬼怪。
越往深處走,越是昏暗,霧燈映照下,白色的各式雪獸造型千奇百怪,全由冰雪堆積而成的雪筍高逾兩米,那些向下彎曲的鷹嘴獸爪比比皆是,每每從它們身下鑽過,都有種性命被怪獸捏在手裡的感覺。
再往前走,覆蓋着積雪的凍土也已經開裂,下方漆黑一片,不知道深有幾許,側耳傾聽,隐約傳來悶雷湧動的聲音。
唐敏擔心道:"下面,是什麼?"
嶽陽聳肩道:"誰知道呢,或許又是另一層的冰裂隙吧,掉下去恐怕就上不來了。
"
"是暗湧!"張立頗有經驗地解釋道,"那是直通地底的地下暗湧,一種奇異的自然現象,水的溫度遠低于零度,但是卻不結冰,反倒是離開水面之後,就迅速結冰。
一旦掉下去,就會被封凍起來,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
"看他煞有介事的樣子,卓木強巴和胡楊隊長就覺好笑。
裂隙漸漸增大,讓一行人再次感覺回到了地下大峽谷,隻是這次,堅硬的岩石路變成了松散的積雪,走這樣的路,随時有垮塌的危險。
這時,胡楊隊長的經驗幫了很大忙,出現岔路時,他依據細微的風向轉變和冰雪厚度指引大家走正确的通道,不至于走上無法前進的死路。
不過到了後來,岔路變多了,胡楊隊長開始有心無力。
在這時候,岡日仍舊遵守着他的諾言,始終走在隊伍的最後,但他卻讓岡拉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不過嶽陽、張立笑話大叔時,岡日卻是一臉嚴肅地回答着:"我沒有帶路。
"看他那嚴肅的表情,似乎有着難言之隐,嶽陽等人也就不好追問。
一行人跟在岡拉身後,離冰川中心越來越近了。
裂隙越來越大,能落腳的地方則越來越窄,隊員們隻能像壁虎一樣胸腹緊貼着冰壁,雙足在冰沿上小心地挪移,不過大家都相信,岡拉會将他們帶出險境。
十幾分鐘後,隊員們還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前面沒路了。
在冰壁上積雪堆砌出來的小路也就幾十公分寬,如今隊員們前方,積雪坍塌,露出冰壁不過還剩幾厘米邊緣,根本無法通行。
岡拉卻在那冰壁上翻騰跳躍,身影矯健得如履平地。
嶽陽看着岡拉的身影道:"岡拉真是厲害啊。
"
卓木強巴道:"當然,海藍獸可是雪山之獸,在雪山上它可是如魚得水。
"
胡楊隊長道:"看見沒有,斷裂處隻有七八米寬,我們過得去。
大家加把勁,别讓岡拉小瞧了!"
岡日有些好奇道:"怎麼過去?"
亞拉法師先行,背包也不除,十幾米助跑,跟着在岡日的眼睛裡,一道身影突然沿壁側身,靠冰爪抓在冰壁上,整個人在完全垂直的冰壁上奔走起來。
一步,兩步,三步,漸行漸高,快速地奔走六七步之後身體才開始下移,又行走十餘步,才安全地落在對面的雪路上。
七八米的斷口,竟然就那麼順着垂直的冰壁跑了過去。
接着,在岡日不可思議的注視下,隊員們一個接一個在垂直的冰壁上奔走起來,身形優雅飄然,矯若靈猿,把岡日看得完全呆住,最後才發現,隻剩自己孤零零一個人站在缺口的這一側。
不過岡日自有辦法,隻見他手腕一松,手心裡竟然握着一個小飛爪,呼呼掄了兩轉,一抛,飛爪穩穩地抓住了冰縫隙,跟着也沿着冰壁側蕩,還在冰壁上走了幾步,隻是沒卓木強巴他們迅捷。
岡日追上大家,兀自無法相信地問道:"你們,怎麼做到的?"
嶽陽笑道:"這叫蹬牆步,是國外流行的一種極限運動叫做酷跑中的技巧,我們為此專門練習了大半年。
普通人蹬牆可以達到三至五步,隻要掌握了技巧,就可以連續蹬牆行走七八步左右,加上冰爪的抓力,很自然就能順着冰壁走上十來步啦。
大叔的技巧也不賴啊,就像我們的飛索一樣,咦?"嶽陽這麼說着,細細回想起來,岡日除了抛索的動作與他們的飛索不同,那蕩索、踏步、飛身、落地,竟然和他們訓練時如出一轍,就好像是同一個老師教的一樣。
冰崖下到處都是積雪垮塌的路段,短的三五米,長的七八米,加上有如遠古獸穴的迷宮似通道,在這冰裂縫下方前進也是諸多困難。
這也是許多人甯願冒死從冰裂縫上方通過,也不敢下到冰裂縫底端的原因。
走了一會兒,亞拉法師沙啞道:"前面的路不好走了。
"
唐敏探頭一看,輕輕道:"這缺口太大了。
"
胡楊隊長道:"斷崖分幾種,前面的是完全斷裂帶。
"卓木強巴一看,前方是兩個分叉的洞穴,陡直的冰壁上不再有可容踏足之處,需要繞過岔口再有好幾十米遠,才能看到有新的立足點。
岡日微笑道:"這次又怎麼過?"
張立自信地笑道:"大叔,你看好了。
"
這次,亞拉法師充分利用了飛索,将其射入頭頂的懸冰層,如猴子蕩秋千一般晃至對岸,由于冰層下積雪稀疏,飛索往往入冰好幾米深還無法吃力,加上背包上背負超重,往往隻能蕩至一半便會滑脫,這時,法師不慌不忙,及時射出另一根飛索,那身影便由這種一蕩一晃的方式輕易越過完全斷裂帶。
隊員們便通過法師帶過去的安全繩,在冰壁上開鑿保護點,一步步攀繩而過。
岡日看着亞拉法師的身影,喃喃道:"果然密修者也會恰坎塔戲。
"
除此之外,雪架梁和冰墩也都十分危險,某些地方需要橫越凍土裂口,架在裂縫上的是雪梁,看上去就像棉絮一樣。
更有甚者,完全就是由一塊塊雪條相互搭成一座橋,看起來就搖搖欲墜,更别說踩在上面通過了。
隻有岡拉才敢在上面跳來跳去的,也不知道它膽子怎麼會如此之大,完全不懼怕下面的萬丈深淵。
還有的地方,冰雪和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