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試圖對你灌輸我的想法。
”
“是不是無意識的?”
我搖了搖頭,無法向她說實話:在班上的所有女學生中,她長得十分平庸。
即使我沒有結婚,也決不會想跟她做愛。
“你學習太努力了,”我說,“你想學得出色,便對我全神貫注。
那就是當我不在場時,你以為聽見我聲音的原因。
我努力使我的課生動活潑,其結果使你以為我在對你講話。
”
“那麼你不該以那種方式教學!”她大叫道,“這不公平!太殘酷了!這是奚落!”眼淚從她臉上不斷流下來,“你在愚弄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
”
“但你是的!你欺騙我!你引我誤入歧途!”
“不是。
”
她飛快地站了起來,我向後退縮,生怕她向我撲過來,或者尖聲呼救,對别人說我企圖強奸她。
那扇該死的房門!我詛咒自己沒有堅持讓她把門打開。
她抽泣着奔過去,摸到球形把手拉開門,跌跌絆絆地跑出門外,發瘋似的從樓梯口下去了。
震驚中,我掐斷手中的香煙,抓起另一支。
胸口一陣陣抽緊,我聽着她那痛苦的抽泣聲和笨拙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最後是低沉的外面門被關上的回音。
一片寂靜籠罩着我。
一小時後,我發現她在班級裡等着上課。
她已擦幹淚水,先前之事留下的惟一痕迹是她那雙紅腫的眼睛。
她戒備地坐着,筆擱在紙上。
我講課時小心翼翼地不把臉對着她,她也很少從筆記本上擡起目光。
課後,我問了畢業生助教,他是否認識薩曼莎。
“你是說薩姆?當然認識,她一直在攻讀理學博士。
她曾跟我交談過一姿,并非問及如何得到更好的成績,而是不停地談論您,從我這兒了解您的信。
思。
她對您是個麻煩。
這太糟糕了。
”
“為什麼呢?”
“噢,她相貌平平,沒有什麼朋友。
我懷疑她是否與人約會。
她與父親之間存在問題。
她對此含糊其辭,但我知道她有三個漂亮的姐姐,因此她父親看待她猶如一隻醜小鴨。
她非常想讨好父親,盡管他不把她當回事。
實際上他不認這個女兒。
你讓她想起她的父親。
”
“誰?像她父親?”
“她承認你比他年輕十歲,但她總說你确實像他。
”
我頓感十分沮喪。
兩天之後,我發現她在等我——又是早晨8點,在我的辦公室外面。
我緊張地打開門。
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的顧慮,這次沒有關門。
她坐在寫字台前面,沒有顯得煩躁不安,僅僅注視着我。
“事情又發生了。
”她說道。
“在教室裡我沒看過你一眼。
”我回答。
“不,後來我去圖書館的時候,”她痛苦地吸了一口氣,“還有,稍後些——我在宿舍裡吃晚飯,又清楚地聽見你的聲音。
我能斷定當時你在自助餐廳裡。
”
“什麼時候發生的?”
“下午5點半。
”
“學時我正和系主任一起喝雞尾酒。
相信我,薩姆,我沒向你傳遞什麼信息。
甚至根本沒有想過你。
”
“簡直無法相信!你就是要我跟你上床!”
“我隻想從系主任那兒拿錢,沒考慮别的事。
腦海裡缭繞的隻是盡力說服他。
後來沒有得到那些錢,我就氣得什麼也幹不了了,隻有喝得酩酊,你的聲音——”
“那不是真的。
假如我有意于你,幹嗎不承認自己做的事?當你問起我時,我幹嗎不加以證實?為什麼我要否認?”
“我感到害怕。
”
“你是因父親而煩惱。
”
“什麼?”
“我的助教說你将我認作你父親。
”
她變得面色蒼白:“那是秘密!”
“薩姆,我問過他。
他不會對我撒謊。
”
“如果你使我想起父親,而我想跟你上床,那麼我一定想要跟——”
“薩姆——”
“——跟我父親!你一定認為我令人作嘔!”
“不,我認為你腦子亂了套。
你應該尋求幫助。
你應當去看——”
但她沒讓我講完。
因蒙羞而涕淚交加,她歇斯底裡地逃出了房間。
那是我最後見到她。
一小時後我開始講課時,她已不在班上。
又過了幾天,我從注冊文員那兒收到一張留言紙條,通知我說她已經取消所有的課程。
我就不再把她當回事。
夏季來臨,秋天接踵而至,然後到了11月。
在一個秋雨連綿的星期二晚上,我和妻緊張地熬夜觀看電視裡全國選舉的結果,為我們的總統候選人擔心。
淩晨3點,電話鈴響了。
那麼晚了不會有人打電話,除非……
我去取冰箱裡的啤酒時,鈴聲大作,震撼了我的大腦。
我揉揉突突跳動的頭顱靜脈,警覺起來。
我妻子瓊也從起居室跑過來,瞥了一眼廚房間的電話。
“可能是朋友打來的,”我說,“有關選舉的閑聊。
”
不過我擔心我的父母,或許他們中誰生了病或……
瓊拎起了電話,我不安地觀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