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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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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

    我和筱竹二十年恩愛,情深似海,是有口皆碑,有目共睹的。

    笑話,我怎麼會害死我的結發妻子?你為什麼要胡亂猜測、血口噴人?我正處于喪妻之痛,你為什麼還要在我心口上撒把鹽?你說,你是何居心?你還有沒有正常人的同情心?” 田鵬遠避開鐘慨的攻勢,不動聲色把矛頭旁引。

     鐘慨毫不理會,目光如電,繼續咄咄逼人道:“我自然不是無的放矢。

    你說不是你害死了歐陽筱竹,我卻恰恰認定就是你害死了她。

    ” 田鵬遠斜睨了一眼鐘慨道:“這是嚴肅的法庭,不是茶館酒肆,可以亂嚼舌根,不負責任地亂講話。

    在這裡,說話要講證據。

    ” 鐘慨道:“我的證據就是歐陽筱竹的那些畫,她的那些作品。

    ” 田鵬遠一愣,他不知道鐘慨從畫作上看出了什麼,不禁有點心虛,陰聲問道:“何以見得?請你不妨指教一二。

    ” 鐘慨娓娓道來,面向衆人,開始陳述自己的理由:“衆所周知,田鵬遠的妻子歐陽筱竹是一個畫家,就在前不久,她還在本市的鳳凰大飯店舉辦過一次頗為轟動的畫展。

    ”他見田鵬遠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起來。

    又繼續道:“可是傾注了歐陽筱竹心血的這次畫展,卻不知何故無疾而終了。

    大家如果冷靜想一想,其實答案也不難找到,那就是作為一市之長的田鵬遠覺得有損于他的面子,于是暗下指令停辦了畫展。

    ” 衆人都以為田鵬遠會矢口否認,畢竟這隻是捕風捉影的事,不料田鵬遠卻道:“不錯,明人不做暗事,是我授意停辦我妻子的畫展的。

    ”他激動起來,揮舞着雙臂道,“我承認我對人體油畫這門藝術知之甚少,但我想任何一個丈夫,至少是絕大多數的丈夫,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辦這樣的畫展的。

    難道你們以為我就會為這麼點小事而去殺害自己的結發妻子嗎?” 田鵬遠的話入情入理,隻見席上不少人點頭認同。

     鐘慨斬釘截鐵道:“當然不能。

    不過很可能這會再度成為火藥桶上的一條導火索。

    我曾看過歐陽筱竹的兩次畫展,她的作品分為兩個階段,前期是工筆仕女。

    這期間,不論筆下人物如何變化,卻有一點雷同,那就是閨怨。

    大家都懂得琴為心聲,作為一個熱愛生活、渴望生命美好的畫家,同樣是畫為心聲。

    這是從畫家心中自然流出,掩抑不住的傷痛。

    後面則是 這人體油畫,當我站在這些油畫之前時,我感到了生命的強烈震撼。

    畫家用她那特有的女性細膩語言,給我們講述了一個女人成長曆史,給我們講述了她自己辛酸的故事。

    那是她自己的寫照,那裡面融入了太多的愛,太多的淚水和忍耐,同時,我也看到了畫家透過作品躍然而出的——那泣血的對愛的挽留和呼喚。

    ” 法庭上靜得針墜可聞,大家不由被鐘慨帶着感情的講述所打動,再回顧自己看到的歐陽筱竹作品,感到鐘慨的确所言不虛。

     鐘慨的表情異常沉痛,他對歐陽筱竹在藝術上真是有如遇知音之感,他為她的死感到深深惋惜。

    鐘慨哀思了片刻,又道:“從這些作品上我敢斷言,歐陽筱竹對丈夫是一往情深,可是作為丈夫的田鵬遠卻早已經失去興趣,對妻子日漸冷落,他們的恩愛隻在公衆場合,隻限于各種媒體,隻限于在人們的眼前。

    自然,這樣貌合神離的夫婦不是除此之外,就絕無僅有,現實中有許多人維持着這種味同雞肋的生活,但田鵬遠卻絕非常人,他是一個胸懷抱負之人,或者說是一個具有野心善于陰謀的人,二十年夫妻下來,歐陽筱竹必然或多或少地發現了其中的蛛絲馬迹,或者說是掌握了田鵬遠的一些證據。

    這樣,她的存在就無形中構成了對田鵬遠仕途的威脅,因而田鵬遠最終痛下毒手殺害了她。

    可憐的歐陽筱竹呀,我相信她一直到死都在試圖挽救她和丈夫田鵬遠的婚姻和愛情……” 田鵬遠臉上的五官扭曲起來,他突然歇斯底裡地嚎叫了起來,打斷道:“你胡說,不許你誣蔑我和筱竹忠貞不渝的愛情。

    你、你誣蔑我殺了妻子,那好……我就拿出證據……拿出證據給你們看……” 田鵬遠抖索着手,從懷中摸出一張折疊着的素白信紙來,當衆深情撫摸了片刻,然後顫顫巍巍地交給法庭。

    田鵬遠此番表演,倒也不完全是作秀,他每一想到妻子對自己無怨無悔的愛時,就會心顫不已。

     法官打開一看,是一封遺書。

     他過目之後,雙眉一蹙,随即讓法警轉交給鐘慨。

     鐘慨一臉疑惑地接過,一見是遺書,不由大吃一驚,他掃了一眼,情不自禁地在庭上小聲念了起來:“我是不小心騎馬跌死,與我的丈夫田鵬遠無關。

    落款是——歐陽筱竹絕筆。

    ” 法官有所質疑道:“請你辨别一下,這是歐陽筱竹的筆迹嗎?” 鐘慨仔細端詳了片刻,然後點點頭,沉重地緩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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