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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冤仇宜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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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氣,很顯明地,他的最後孤注一擲也輸去了,而且這個打擊于他非常的大,垂頭喪氣,像行屍般,慢慢行出回廊,向天階樓梯上去。

     “仇老弟,我們是老弟兄,何必說出這種不動聽的話,我确實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談,而且是受人委托……”李探長含垢忍辱,現在十二分誠懇的樣子,繼續繞纏。

     仇奕森沒理會他的話,跟着青年的背影跨出了落地長窗,那青年已上了一重樓梯,仇奕森忙跟了上去。

     “老仇,我要說的是關于你和章寡婦……不,章曼莉的事情!”李探長也跟了出來,邊走邊說。

     “哼!值得來麻煩你李探長麼?” “她想拜托我來和你談……” “曼莉和我有的是交情,什麼事情她可以直接和我談,何必教探長這樣費神!” 青年又上了一重樓梯,仇奕森一直跟在後面,李探長自然也牢盯着。

     “老仇,曼莉的意思,隻有你不再追究她和雷标的事情,她願意将現有的财産分回一半給你……” 仇奕森赫赫一陣冷笑。

    “玉亭,我和曼莉的事情,你還是少管為妙!我雖然坐了十多年牢,但始終沒有離過婚,現在還算得是她的丈夫啊!關于她姘雷标的事情,過不過問在我,況且現在雷标已經死了,不過,大探長,我得請問你,章曼莉的财産是打那兒來的?可不是全是我姓仇的麼?假如我高興,别說一半,全部送給她也沒有關系,假如我不高興,馬上請她滾開!”他大吼一聲,又匆匆追在青年後面,又上了一層樓。

     “仇老弟,我來排解這樁事情仍是好意,看在大家都是老夥伴,别忘記了‘冤仇宜解不宜結’,免至大家弄至兩敗俱傷。

    ” 仇奕森又是一聲冷笑。

    “大探長,我請問你,假如閣下的太太偷人養漢時,大探長将會怎樣處置?” 李探長頓時臉孔漲得通紅,啞口無言,仇奕森伸手按在他的肩頭上重重拍了兩拍。

     “李探長,我和你才是無冤無仇,章寡婦的事情,最好還是請你少過問為妙,不過你假如樂意站到章寡婦一面找冤家,那就請便,姓仇的絕不會含糊!” 這時,青年已行出七樓的露台,靜伏在欄杆上,月色明媚,一切都在灰黯裡,環望夜都市,盡是大廈黑影,窗内透出燈光,砌成方格圖案,風聲裡輕夾着舞廳傳出來陣陣悠揚樂曲,隐約地還可以聽見青年悲聲哭泣。

     仇奕森也伏身欄杆,距離青年約丈餘,聚精會神偷窺青年的每一個動作,一個飽曆賭場經驗的人,自然洞悉意志薄弱的賭客心情。

    李探長倒還是毫不見機,仍拖着仇奕森為章寡婦打交道。

     “仇老弟,當時的情形,我是不大清楚,不過據一般人所說,出賣你的人是雷标,而不是張曼莉,當然她姘上雷标也是她的錯,不過一個女流之輩能做出什麼呢?……” “你和張曼莉倒像很有交情!” “不過,仇老弟,你亦應自承錯誤,俗語說‘猛虎不過崗’,當時你雖然在賭城很混得開,幾個洋鬼子及黑社會的朋友都給你吃住了,但離開賭城,深入華界,出了毛病,又有誰能擔當得起呢?這也隻怪你自己太露鋒芒,去了一趟,撈了一大筆,就應該歇手,‘得意不宜再往’,這是江湖人應有的戒條,但是你接二連三地出入,出毛病是預料的事……” “但是,當時淪陷區的僞政府組織,天大的事情隻要花錢就可以解決,統制了我的錢财,斷絕了我的接濟的主持人是誰?”仇奕森撩起舊恨狠聲發問。

    “哼,幸而天不絕我,由死刑的官司上訴改判為無期徒刑,等到抗戰勝利時又減赦為十五年有期徒刑……,但是沒到十五年,我居然活着回來了,這是蒼天有眼,從不讓人冤沉海底,我姓仇的得天庇佑,自然得把冤仇了結,青紅皂白,是非真假,隻要天理未泯,自有水落石出之日,章寡婦的好歹,用不着你探長多費唇舌,我姓仇的自有分寸!” “仇老弟,别那末意氣用事,請看在多年老朋友的面上……”李探長仍吞聲下氣說下去。

     “李探長……”仇奕森正預備攔阻他多說。

    突然那青年人已站起來爬到欄杆上,還高舉雙手,向天而呼。

    “父親呀,恕孩兒不孝了……”就預備縱身跳樓自盡。

     “用不着你費神!”仇奕森向探長大吼一聲,飛竄了過去。

     幸而時間還來得及,他一把将青年抓了下來,因為用勁過猛,使青年踉跄摔倒在地,青年的意志早已昏迷,懵懵懂懂地擡起頭來,看見一個神色嚴肅的紳士站在跟前,羞愧萬狀,禁不住竟嚎啕痛哭起來。

     這時,李探長已經趕了過來,馬上官腔脫口而出:“哼!好好的,為什麼要自殺?賭不起,别賭哇……” 仇奕森把李探長推開,阻止他說話,沉聲向青年發問:“輸了多少?” 青年沒回答,搖着頭,繼續痛哭。

     “輸了多少?”仇奕森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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