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續,各位還有什麼其他的控告沒有?”
在賭城下階層的圈子裡,不論各幫各會,誰人不畏懼章寡婦三分。
這時見冷如水有讓步之意,誰還敢多惹事非,蛇無頭不行,整間屋子内便鴉雀無聲。
于是,章寡婦站起來說:
“好了,假如大家沒有事,可以離去,三天以後向冷如水拿錢,假如再有什麼麻煩,不妨向我說話!”這道命令如聖旨般傳下,那群地痞流氓全是臨時邀來的烏合之衆,相繼和冷如水喃喃交涉,一陣混亂之後,便魚貫離去。
等到一切平定之後,屋中隻留下章寡婦和她的保镳,龍坤山、冷如水四個人,這時,大家才看出是一間騰空的麻雀館呢?門外還有兩個打手把守着,是冷如水命令留下的。
章寡婦說:“我要和龍坤山單獨談話,你們可以回避嗎?”
“後面有一間小廂房,是原先的屋主人住的,非常清靜,裡面談話,外面也聽不到,你們不妨到裡面去!”冷如水說着,就在前領路,将章寡婦和龍坤山領到廂房裡面。
冷如水讓兩人落坐,就退出廂房,順手将門反扣上,章寡婦頓時臉上一沉,已不像原先般的和顔悅色。
她說:“龍坤山,今天總算找到你了!自從三萬元拿去之後,影蹤不見,你到底懷的是什麼心眼?今天還把我弄到這裡來出洋相,我有什麼虧待你?你自己給我解釋吧?”
龍坤山眨着一隻獨眼,啞口無言,燃着煙卷,唉聲歎氣,喃喃咒罵冷如水的絕情絕義。
恨不得将他剝皮抽筋,以消心頭的冤氣。
“你别隻管咒罵人家,我在等着你解釋!”章寡婦說。
“不必解釋了,反正過去的都是我對你不住就是了!”龍坤山說,“他媽的冷如水這小子,隻要我姓龍的活着,終有一天他得碰在我的手裡……”
“不必賭這個狠,假如你不是過份對人家不住,人家也不會這樣對付你!”章寡婦說,“你向來說話不講信用,老愛招搖撞騙……比喻說:我的三萬塊錢那兒去了?仇奕森怎樣了?”
龍坤山搖首說:“這事不用提了,仇奕森我一直沒有找着機會下手,今天你仗義為我排解危難,這種恩典使我再世難忘,俗語說‘日久見人心,患難顯親朋’,我姓龍的不是長着狗心肝的人,隻要你有危難,招呼一聲,我姓龍的任灑熱血抛頭顱,為你赴湯蹈火,絕不畏縮,你放心好了!”他說得慷慨激昂,恨不得挖出心肝來給自己表白。
“我短期内就要結婚了!”章寡婦忽然說。
龍坤山不懂用意,以驚詫的眼光向章寡婦投視良久,說:“那末我就預先恭喜了!”
“但是仇奕森從中作梗!”
“他憑那一點?”龍坤山憤慨說。
“他是我從前的丈夫,我們之間還沒有辦過離婚手續!”
“那麼辦手續好了!”
“說得容易!”章寡婦說。
“在賭城,誰不知道我是個孀婦,忽然和仇奕森辦離婚豈不是笑話,我坍不起這個台!”
“但是手續終歸要辦的。
”龍坤山泰然說。
“仇奕森的确是你的前夫!”
“不過賭城的人将他遺忘了!”章寡婦正色說。
“那麼你準備怎樣?”
“限三天之内,你把他幹掉!”
龍坤山頓時臉色大變,章寡婦的限令過于辣手,三天之内要将這奸狡刁滑險惡狼毒的老狐狸幹掉豈是易事?但是剛說過的話又不能不作數。
龍坤山做事向來隻是五分鐘熱度,沖動起來,上刀山下油鍋橫沖直闖絕不含糊,等到五分鐘過後,心平氣靜,回心一想,又有猶豫,錢是要的,命也是要的,那有這樣容易就為一個女人去拚性命?何況這個女人又是賭城人所周知行迹浪漫的寡婦。
假如龍坤山一旦打雁不着反而被雁啄了眼睛,死于仇奕森手下,豈不是要給江湖人笑掉了牙齒。
龍坤山礙在對着章寡婦面前,為表現言而有信,隻有一口承諾。
而且還有承應了再說的念頭。
“好的,三天!三天之内,假如不把仇奕森的腦袋摘來我絕不姓龍!”他說。
“說話得算話!”章寡婦說。
“别忘記三天之内冷如水才來和我結賬,仇奕森不死我的錢絕不付出去。
冷如水那一批亡命之徒,也不是好惹的,你随時随地還有出洋相的機會!勸你自己放聰明一點!”
章寡婦用冷如水作威脅,又使龍坤山起了反感。
他認為冷如水和他是病瘟豬和猛老虎的比較,闖了一輩子江湖,從就沒有把冷如水這種人放在眼内,今天是撞了瘟神,交了黴運,才遭冷如水淩辱一頓。
他咬牙切齒地說:
“好吧!交完仇奕森的腦袋就交冷如水的腦袋!”
章寡婦豁然大笑:“好的,龍坤山還不愧是個英雄人物。
”
她們的談判就算告了終結,章寡婦站起來将房門拉開,說:
“就此一言為定,假如需要什麼費用可以通知我!”
龍坤山唯唯諾諾,隻顧點頭,這時的神态和半個小時以前又判若兩人,出到廂房外面,正好冷如水對了個照面,龍坤山的一隻獨眼,閃爍着兇狠的光芒,反而使冷如水畏縮回避。
“冷如水,我還有話和你說,你去命令我的汽車把龍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