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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赌城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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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頭垢臉衣衫褴褛的莽漢,剛從美容院裡出來,已回複十餘年前灑脫的打扮,一套革履的小晚服,頭發梳得整潔雪亮。

    唇上一撮紳士短須,顯得非常雍容華貴,但這些外表,仍遮掩不了他内在的陰險狠毒,這時他冷眼注意章寡婦的舉動,又故意擡頭四望,觀看客廳内的各種布置。

     “啊,這屋子内的布置一切都和以前一樣,沒有改變……除了家俱換上新的表皮以外,就是我這個人變的蒼老了……”他啧着嘴,俏皮地搖頭感歎。

     章寡婦輕輕拉開了抽屜,探手在裡面摸索,仇奕森早注意到了,皺起眉宇,冷淡地說: “你在找什麼?最好是不要按鈴呼喚傭人,家醜不可外揚,傭人對你始終是尊敬的,他們并不認識我,我倆的事情,自己解決不好麼?……” 章寡婦霍然自抽屜裡摸出一支銀白色的小型手槍,向仇奕森的胸脯瞄準。

     “你是什麼意思?”她兇狠狠地吼叫,手槍捏在手裡,恐慌的态度完全消失,膽量也就全憑這支小小的殺人武器而改變。

     仇奕森聳了聳肩膀,冷靜地向章寡婦撅嘴一笑,視若無睹,坦然地向沙發椅上一靠,伸手取起幾桌上的一個玻璃果盆。

    禮貌地說: “對不起,我親愛的,美麗的寡婦小姐,我早替你把子彈安放在這個盤子裡啦!” 章寡婦赫然一驚,果然的,六顆銀色的子彈已放在盤子裡,在燈光投射下晶晶發亮,她忙扳動槍機,“咔咔”發響,隻是一管空槍呢,她頹喪不知所措,臉色由紅而變得蒼白。

    仇奕森微微發笑,搖着大腿,态度自如,取了一隻蘋果,在西裝的領襟上擦了一擦,舉到口中慢慢咬嚼,還不住地點頭唔唔作聲贊美蘋果的香甜。

     一會兒,他又兜到寡婦面前,伸手輕輕把她的手槍摘下,捏在手中一抛一抛地玩弄着。

     “記得這支白金手槍,十多年前,我由星嘉坡買回來送給你防歹人所用,想不到你還這樣珍惜地保藏着……”他又咬了一口蘋果,手槍仍在抛弄,在燈光下一晃一晃,非常刺眼。

    “不過,你确實不應該用來對付我!” 章寡婦垂頭不語,馴如待屠宰的羔羊,健美的胸脯一起一伏,仇奕森的每一句話都像鋒利的鋼刀一樣刺在她的心房。

     “奕森……”她的聲音顫抖。

    “你到底想怎麼樣?” “急什麼?十多年不見了,慢慢地談呀!” “你要殺就殺吧!我等不了……”章寡婦摒出這句話,就不由自主地伏在沙發上放聲大哭。

     仇奕森啧啧嗤着嘴,笑了起來說:“我美麗的寡婦,你錯啦!十餘年前,我仇奕森殺人不眨眼,可是如今,受過這場教訓,需要洗手,不再殺人了呢!” “那麼你到底想怎麼樣?”寡婦已哭得如淚人一般,哀聲發問。

     仇奕森沒理會她,行至電唱機前,打開了機匣,在唱片櫃中把唱片一張一張搬出翻撿,突然好像發現一件珍貴寶物似地。

    “啊……好一張唱片,十多年沒享受了呢!”他歎息着将唱機開開,一曲幽美的古典音樂“風流寡婦”便飄然播出。

     “唔,好美麗的音樂,好美麗的……”他仰着頭,如音樂欣賞家般,随着節拍搖頭擺腦不斷贊美。

     這種諷刺,使章寡婦無可忍耐,老羞成怒,蓦然搶起置在果盤上的一柄削果刀向仇奕森瘋狂撲去。

     仇奕森不慌不忙,順手拾起沙發上的靠枕,照着寡婦臉上揮去,“噗嗤”一聲,靠枕被果刀戳破,鵝毛如雪片般滿屋紛飛,仇奕森如鋼爪般手掌已捏在章寡婦腕上,使勁一扯,果刀脫手,章寡婦摔撞到電唱機前。

    “轟隆”一聲暴響,唱機撞翻,唱片打得粉粹,音樂也就停止了,章寡婦摔倒在地。

     仇奕森拾起果刀,兩眼露出兇芒說:“我說過洗手不再殺人,希望你不要惹我的舊性複發……。

    ” 廚間傭房裡的幾個男女傭人,聽得客廳裡“轟隆”巨響,又聽得女主人和客人吵架的樣子,便都哄着趕出來看個究竟。

     “你們的小姐在發脾氣呢!”仇奕森将果刀劈在果盤上,向傭人們扮了個鬼相笑着說。

     “你替我滾出去……”章寡婦見底下人在跟前,膽量也稍為兇壯,由地上爬起來,向仇奕森下逐客令。

     仇奕森隻是微微發笑。

    “美麗的小姐,可别忘記了這裡是我的家,這間别墅在華民署财産注冊的檔案中,還是我的名字呢!我高興什麼時候來就來,高興什麼時候走就走!” 章寡婦又惶然了,忿怒的情感又被壓制下去,果真的,這間大廈還是仇奕森的财産,而且在華民署的婚姻注冊中,她還是仇奕森的妻子呢!她的所以得到寡婦的名銜,不過是她的第二任丈夫雷标死了,而且和雷标并沒有正式的舉行結婚儀式,隻是同居而已。

    雖然法律上有明文規定,十年音訊隔絕的配偶,是可以撤銷離異,但章寡婦疏忽了這點,沒辦這項手續。

    到目前為止,在名義上,她還是仇奕森夫人。

     章寡婦自知理虧,垂下了頭,靜靜地坐到沙發椅上,正如待罪的囚徒,等待着法官的宣判,傭人們見主人不再發怒,更不敢得罪這位客人,幫着上前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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