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後院,以防屋中有人向後院逃遁,便可以截留。
龍坤山自己領冷如水、劉進步兩人,挾持仇奕森帶路入屋子,捆綁屋中所有的人。
“不到十分需要時候,不許放槍!”龍坤山最後吩咐說。
好在每個人除手槍外都帶有匕首、短劍等武器,預備停當,龍坤山發令,大家伏身爬進鐵絲網,正門的薄木闆門拴得并不很牢固,龍坤山使用全身力量壓開一條門縫,然後用小刀挑開鐵栓,丁大牛首先沖進屋内,走廊是直出後院的,他以最敏捷的動作,飛步竄向後院而去。
張望貴反手拉上大門,留在門外把風。
龍坤山招手和衆人蜂湧而入,因為屋中各房所住的人數過多,無法一一兼顧,隻有出狠辣手段,盡可能用槍柄敲昏,然後用繩索捆綁。
“文工團”是“華南文化工作團”的縮寫,隸屬匪政權文化的宣傳單位,一切有關文化活動,都由文工團負責推行,用政權的力量支持,散播紅色毒菌,收集“文化情報”,所以文工團的工作人員,散遍了任何角落。
駐在陳家祠的這一批幹部,是負責管理石岐縣外圍七個鄉村的文化統治工作,以陳家祠為根據地,經常巡回流動,而且最着重的工作,便是封鎖岐關公路,假如有外人自賭城進入,便加以“紅色教育”的“洗腦”。
這一組總共有隊員三十餘人,其中半數人出差在外,剩下十餘人留守在此,内中有高級匪幹兩人,指導員一人。
步槍兩條,短槍一支。
龍坤山等一批亡命之徒沖進屋内,為争取時間,不顧一切,先用木棍或槍柄,将床上的人一一打昏,然後胡亂尋些繩索布條将他們一一捆綁,還拆開一床棉被,将他們的嘴巴塞牢,用布條紮起,對付十來個人很需要一番手腳。
仇奕森需要知道他的老幹部陳澤全的下落,或生或死,或被驅逐流亡在外,所以急切地要求龍坤山弄醒一個匪幹詢問。
“天亮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掘錢要緊!”龍坤山答。
“錢在我的肚皮裡,想争取時間還得問我!”仇奕森忿然說。
劉進步看情形知道他們倆又要鬧僵,便趕忙穿上來向仇奕森說:“我負責替你問好了!”
他找着了一個年紀略大的匪幹,看樣子似乎比較其他的人資格老一點,便執起桌上的一壺冷茶,照着匪幹的頭淋下去。
等到匪幹略為清醒,才替他解下口中塞着的棉絮。
“朋友!現在你們全落在我們手裡,要性命的要好好回答我們的話!”
匪幹在夢中被人打昏,又忽然被冷茶淋醒,腦袋迷迷糊糊,七葷八素,被劉進步使勁震搖,懵懵懂懂,睜開兩眼。
劉進步繼續問着:
“告訴我,以前屋子的主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你們是什麼人……”匪幹忽然發覺雙手被綁,再看其他的同志又全被捆着,當前站着兩個陌生人,面目兇惡,不禁吓得魂出軀殼,但細看其中一個,雙手也是被繩子捆着。
“你們是遊擊隊嗎?”
劉進步伸手揍了他一個嘴巴,說:“不要廢話,先答我的話!從前的屋子的主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怎麼會知道呢?……”他不斷地冒着冷汗。
“誰是你們的負責人?”仇奕森問。
“住在一号房間!”匪幹戰戰兢兢回答。
仇奕森便匆匆轉身,跑出房間外的走廊,找尋第一号房間。
龍坤山連忙向劉進步吼喝說:
“劉進步王八羔子的,小心老狐狸借機會溜了!”
劉進步被龍坤山一言提醒,慌忙丢下匪幹,連嘴巴也來不及重新捆紮,便追出走廊,見仇奕森仍伫立在走廊在找尋第一号,才舒了口氣,心中如落下一顆大石。
“仇老哥,你要對得住朋友才好!”
“劉進步!做事情要相信朋友。
”仇奕森說。
“假如放心的話,不妨請你把繩子解開……”
“赫!這點我辦不到!”
“現在是在共産黨的區域,正是在你的掌握之中,你還怕我不成?”仇奕森背過身子,伸出被綁得牢固的雙手,請劉進步解繩索。
“哼!仇奕森,你做夢了!我姓劉的雖然笨頭笨腦,放虎出籠的傻事還不會幹,你别動歪主意吧!”
“連這點膽量你也沒有,還成什麼英雄人物?”
“哈!解開了繩索我就成狗熊了!”劉進步拍着仇奕森的肩頭笑着回答。
仇奕森忽然伸着腦袋向劉進步的耳畔說:“劉進步,不是我在說你,你的為人未免太忠厚了,現在已經在你的地頭裡面,我這筆錢财挖出來,大可以給你一個獨享,何必要分給那批蛇頭鼠目之輩,況且這筆錢财并不太大,一人花,可以過一輩子,大家一分,就沒有什麼好用的了……”
劉進步蓦的愣了一愣,砰然心動,忽然又想到這隻老狐狸不過意在挑撥離間,想他們自己起内哄,便申斥說:“别放狗屁,我姓劉的從不出賣朋友……”
“哈!”仇奕森一笑。
“你不出賣人,難保别人不出賣你,說不定是龍坤山還是冷如水呢,哈哈……”
“别想挑撥……”劉進步雖然這樣說,但心中已起了疙瘩。
第一号房間位在走廊的最末端,房間寬闊,隻有一張床位,擺式像一個小型的辦公廳,在進門正面的牆壁上還挂着有兩管三八式日制步槍。
是時,冷如水已經将床上一個濃眉粗貌的漢子用繩子縛得牢牢的。
“好險,這家夥的枕頭底下還藏着一管手槍呢!”冷如水說時,這高舉着手中的戰利品給劉進步觀看。
“這家夥是這裡的頭領!”劉進步說,一面又如法泡制,取了一壺冷茶,将那漢子淋醒。
“你們瘋了不成?”冷如水驚詫地叫嚷。
劉進步沒理睬冷如水的攔阻,解開了匪幹紮着嘴吧的布條問話。
“我警告你,要性命的好好回答我們的話……”
匪幹的腦袋經茶水淋過,一陣陣鮮血便跟着茶水淌下,原來冷如水出手過狠,把這個家夥的頭頂打穿了一個窟窿,迷迷糊糊地人事不醒。
“别裝孫子,快說話!”劉進步毫無憐憫之心,再舉手揍了他兩個耳光說:“說!以前的屋子主人在什麼地方!”
“……屋子的主人被村政府鬥争了……屋子是我們向村政府接收來的……”匪幹說。
“鬥争?憑什麼鬥争?”仇奕森吼叫。
“陳澤全是個殘廢人,還犯了什麼罪不成!”
“我怎麼知道……我們是文工團,和村政府的工作不發生關系……”匪幹說。
“現在他這人在什麼地方?”仇奕森追問。
“誰會知道呢?你自己去問村政府吧……”
“……你們算是人還是禽獸……”仇奕森悲憤忿激說。
“連一個殘廢的人也不容許他生存……”他忿激過度,無法自制,擡起腳就向匪幹的胸脯亂踢。
匪幹初時哀叫乞憐,繼着慘叫一聲便昏死過去。
仇奕森的忿怒仍未平息,恨不得将匪幹的腦袋用腳踢碎才能洩恨,這是一個人在落難受困時因刺激而起的反常舉動,仇奕森自從脫獄決意洗手後,就下過誓願不再殺人,但在這個時候,卻回複了十餘年前的殘暴個性,兩眼罩滿了紅絲,假如不看見血,他的忿怒是絕不會平息的。
劉進步自認是共産黨員,對這一幕自然多少有點兔死狐悲之感,将仇奕森死死拖着勸說:
“害陳澤全的又不是他,你何必找他報複呢?”
冷如水也幫着上前相勸,仇奕森才息下了他的怒态,垂下了頭,但是卻不肯滴下一滴眼淚。
龍坤山忽然出現在他們的背後,高聲說:“喂!你們的動作可不可以迅速一點,天已經亮啦!”
劉進步和冷如水便合力再次将匪幹的嘴巴塞上碎布,綁紮停當,将牆上挂着的兩根步槍,彈藥完全取出,收拾完畢,才推擁着仇奕森出到後院外面。
“我把我的财産全部貢獻出來,你們肯幫助我去救助我的老把弟陳澤全嗎?”仇奕森忽然帶着要求地問。
“少廢話……快告訴我們在什麼地方掘?……”龍坤山财迷心竅,隻把念頭放在發财上面,捏着鋤頭,不斷催促。
冷如水是江湖上新紮起的人物,有點暴發戶作風,要表現“識英雄重英雄”的軟心腸,故意說:“仇大哥你放心好了,隻要你的錢肯交出來,我們絕對願意為你解決困難的。
”
“冷如水!你說話能算話麼?”仇奕森問。
“當然,我姓冷的就靠說話守信起家的!”實際上冷如水的這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