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不像外族人。
在這深山中,卻随身帶着一條船槳,這尤其令人奇怪。
燕橫咬牙忍痛,再看看錫昭屏。
錫昭屏瞧着這奇怪男人時,顯得神情訝異,似乎确是不認識他。
錫昭屏迅速撕下一段腰帶,圍繞頸項下巴兩圈紮好,暫時止住了血,這才指着男人問:“你是誰?躲在這兒幹嘛?”
“這兒又不是武當山。
”男人說的官話帶有特别口音,但還是不能肯定他是否中土人。
“你也不是住在這兒。
你來得,我就來不得?”
錫昭屏心中一懔。
——這家夥知道我是武當派的。
但這人也決計不是青城派的武者。
“你是來助拳的?是青城派的朋友?”
男人搖搖頭。
他指向下方的教習場。
“剛才我在這裡,才第一次看見青城派的武功。
看得很清楚。
”
錫昭屏疑惑着,再打量眼前這神秘的男人。
他看見船槳上那四道刻痕。
錫昭屏恍然大悟。
“是你!”他怪叫。
“你就是那家夥!你是追蹤我們到來的?”
“幸好我趕得及。
”男人說。
“否則就錯過剛才那麼精采的決鬥了。
”
“你這藏頭露尾的鼠輩,今天教我撞上真是太好了。
”錫昭屏再次擺起架式。
“怎麼樣?連名字也不敢說?我武當錫昭屏,不殺無名之輩!”
男人拴着船槳,傲然挺立。
“南海虎尊派,荊裂。
”
錫昭屏聽見有點意外。
他确實聽過這門派的名字。
五年前,武當派展開稱霸武林的計劃,首先就選了往東南遠征浙、閩等地。
尤其是福建,因當地民間武風鼎盛,卻沒有真正具曆史根基的名門大派,正好适合武當派初試實力。
那時候錫昭屏還年輕,正在武當山上接受特訓,未有資格随同修行;但他後來聽說,那支由另一位副掌門師星昊帶領的武當遠征軍,深入了福建一省,直抵至東南海岸,沿途掃蕩了當地許多個小門派。
這個“南海虎尊派”,就在福建泉州的海邊,正是當年被武當挑戰的其中一個小門派,早已遭那支遠征軍滅絕了。
錫昭屏瞧着這個自稱叫荊裂的男人,半信半疑。
“不錯。
”荊裂似已知道錫昭屏心中所想。
“我就是虎尊派殘存的最後一個弟子。
”
錫昭屏聽見很是訝異。
他回想,以前曾經聽前輩說起遠征福建的舊事,從未聽聞他們遇上什麼特别高強的對手,遠征軍所過之處,簡直有如摧枯拉朽。
這個“南海虎尊派”更是說過一、兩次就沒有人再提起,要不是名字比較特别,錫昭屏也不會記得……
——但此人跟蹤武當派到來,還有船槳上那四道刻痕,俱是事實……
錫昭屏戒備的同時,凝神傾聽四周是否埋伏了這男人的同伴。
“沒有了。
”荊裂再次看出錫昭屏心中所想。
“就隻我一個。
你以為喜歡單挑的,就隻有你們武當派嗎?”
“假如是來報仇的,那就難說得很。
”錫昭屏兩隻碩大的拳頭,捏得關節發響。
“那我們還等什麼?”
“我想先讓那邊的青城派小弟弟緩一口氣。
”荊裂笑着,瞧向仍躺在地上的燕橫。
“我想給他看清楚。
”
燕橫這時忍着劇痛,已經坐起了半身,用一邊左手支撐着。
他突然咳嗽一聲,肋骨裂處痛得他幾乎流淚。
他摸摸嘴巴,發現咳出血來。
原來除了肋骨裂了,還受了内傷,怪不得一口氣完全提不上來。
他摸一摸後腰,“虎辟”短劍還插在腰帶上;再四處看看,見到“龍棘”正落在錫昭屏腳邊。
以燕橫此刻的狀态,已決計無力過去把劍搶回來,空自焦急如焚。
剛才他腦袋仍然一片迷糊,荊裂跟錫昭屏的對話,他有聽一句沒聽一句,隻能大概肯定,兩人絕對不是盟友。
“小兄弟,清醒了嗎?”荊裂豪笑。
“那麼好好看着吧!看看武當派,不是什麼狗屁天下無敵!”
錫昭屏早就不耐煩,隻想快點解決這兩個家夥,回去好好醫治下巴的傷。
此刻一聽荊裂出言侮辱武當派,更不再等待,聳起那異形的右肩,踏着大步,就像顆炮彈般撞向荊裂。
荊裂不閃不躲,就地退半步紮一個大馬步,雙手握着那根巨大船槳,一聲叱喝,就迎錫昭屏的肩頭橫揮過去!
錫昭屏這個右肩頭經曆了十多年苦練,對這“肩靠”的硬功具有絕對自信,心想這一撞定然要把那船槳撞斷,看看餘力還能夠撞碎這男人多少根骨頭?
怎料雙方激碰之下,那船槳竟是出乎意外地堅實,錫昭屏感覺就如撞上一根鐵棍,被反震開去退後了三步,站定之後,還感到胸膛内一陣氣血激蕩!
——本來以錫昭屏的硬功修為,絕對經受得起這一槳;但他之前對這船槳的硬度和力度都太過低估,還想留餘力再撞向荊裂的身體,反而令自己在交擊的刹那運勁松散,被這一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