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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不是撂挑子,他是在玩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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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賣血的車上遇到小四兒的。

    朱旺子要救相依為命的妹妹,除了賣血,再想不出别的辦法。

    小四兒将他從車上拉下來,拉到一家館子裡,問:“真想救你妹妹?”“想,沒她我活不成。

    ”朱旺子說的是實話,他跟妹妹自小靠奶奶拉大,就像兩隻鳥,缺了一隻另一隻也活不成。

    可是老天爺眼瞎,讓他妹妹得了白血病,朱旺子把該想的辦法都想了,可是妹妹卻離那一天越來越近。

     “那好,幫我做件事,不但你妹妹有救,而且你也有花不完的錢。

    ”小四兒熱情得就像失散多年而又突然出現的哥哥。

    朱旺子一開始不信,天上沒有白掉的餡兒餅,這個道理他懂。

    當小四兒說完,他就開始信了,不僅信,而且覺得劃算。

    這事雖說不好聽,但确實比賣血強,而且,重要的也正是這點,這是目前救妹妹最好的辦法。

     小四兒要讓朱旺子做的事,其實不難,這是小四兒的說法,“你隻管去裡面,誰問你都一句話,是你做的,為了妹妹。

    剩下的事我會幫你做,頂多關三五個月,出來還能拿一大把錢,要不是看在你也是被父母丢下的分上,我才不會找你哩。

    ”小四兒說話間賣起了關子。

    朱旺子一把抓住小四兒:“我做,我按你說的做,求你救救我妹妹吧。

    ”說着,他的眼淚下來了。

    小四兒可憐了他一回,給他幾百元錢,讓他為妹妹買點東西,畢竟要離開了,你肯定舍不得。

     朱旺子走進了看守所。

     事情本來是那個人做的,那是個大煙鬼,跟朱旺子年齡差不多,但命比朱旺子好,好得多。

    他爹是市裡的大領導,說出來能把朱旺子吓死。

    朱旺子的爹是什麼,按奶奶的說法,是短命鬼,背個煤就能壓死。

    丢下兩個娃娃,誰拉?娘當然想拉,可娘看上了别的男人。

    男人不要他們,娘沒辦法,流着眼淚嫁掉了。

    一想起這事,朱旺子就恨爹。

    瞧瞧人家的爹!朱旺子咽了口唾沬。

     那個人煙瘾犯了,晚上跑出來搶錢,蒙着臉,一磚頭把一個婦女砸昏了,搶了錢就去買白粉,正巧讓緝毒的警察碰上了。

    這下好,兩罪合一,肯定要重判。

    他爹這才着了急,後悔不該把兒子關起來,更後悔不該不給兒子買粉的錢。

    朱旺子進去後,對誰都說是他做的,那個蒙面漢就是他,他要救妹妹。

    裡面的人全信,都覺得他了不起,敢做敢當,而且是為了妹妹。

     朱旺子受到了良好的待遇,這是小四兒保證過的。

    他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偶爾地挨了打,也不說痛,什麼也不說,就按小四兒教他的方法,老老實實在裡面想妹妹。

    因為妹妹在小四兒手裡,如果他亂說,妹妹會很慘。

     兩個月後的一天,朱旺子被叫去侍候童小牛。

    按王副的說法,是看他老實,才給他安排這麼好的差事。

    想想看,童小牛是你想侍候就能侍候上的嗎?多少人想盼還輪不上呢。

     朱旺子被帶到高壓室,當然,高壓室是他後來聽說的,當時不知道,隻覺得那兒很不一般,像賓館一樣,不,比賓館還多點什麼。

    裡面的氣氛很不一般,味兒怪怪的,感覺也怪怪的,就像被帶到了洞房。

    雖說沒女人,味兒卻比有女人還濃、還粉。

     朱旺子給童小牛洗腳,洗完抱在懷裡捏。

    童小牛喜歡讓人捏腳,捏時要放在懷裡,捏開心了還會把腳指頭放入你嘴裡,讓你吮,吸,咂……總之,很怪的。

    這些愛好不少人知道,不少人也為他做過。

    朱旺子捏腳的時候,王副出去了,臨走還丢下話,好好侍候,侍候好了有獎。

    朱旺子很聽話,因為他知道童小牛是誰,更知道童小牛啥脾氣,稍稍不聽話,你就等着吃苦頭吧。

    那些苦頭比起舔腳來,要多得多。

    朱旺子含着童小牛的腳指頭,正舔着,童小牛就掄起鞭子來,抽他,抽得很滋潤。

    每抽一下朱旺子就得呻吟一下。

    朱旺子很會呻吟,看得出,童小牛很滿意,因為他也很興奮。

    興奮不是每個人都能讓童小牛達到的。

     正在好處,突然有人跑進來,跟童小牛說:“不好了,陶實死了。

    ” 童小牛猛一下踢開朱旺子,驚大眼睛問:“啥,死了?” 那人戰戰驚驚說:“讓……讓他喝啤酒,誰知……一口氣沒上來,死了。

    ” “媽的!”童小牛罵了一聲,穿上鞋,也顧不上朱旺子,走了。

     啤酒朱旺子喝過,那是剛進來時。

    其實那不是啤酒,除了童小牛,号子裡其他人是喝不上真正的啤酒的。

    是尿,一囚室人的尿。

    熱騰騰地端到你面前,幾個人将你倒提起來,一人踩住你頭發,讓你倒着喝。

    你要在規定的時間内喝完,還不能讓尿灑出來。

    那個滋味兒,别提了。

    更可怕的是,若要踩頭發的人稍稍使點壞,将你的臉往尿盆裡一摁,你就有可能窒息死。

     朱旺子信中說,陶實一定是這樣死去的。

     朱旺子就是在那一刻害怕的,真怕,他不敢了,再也不敢頂什麼罪了。

    這時他才知道,頂罪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兒。

    陶實是誰,他可是堂堂縣委書記的司機呀!他們都敢往死裡整,他朱旺子算什麼? 朱旺子費了不少心思,才找到一塊碎碗片,咬住牙吞了下去。

    隻有這法兒,才能救他。

    這中間他還聽說看守所将陶實的死定性為自殺,而且外面沒一個人懷疑。

    半夜時分他痛叫起來,痛得就像要死去,他被緊急送往醫院,這時候,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逃出去。

     朱旺子從醫院逃走時,将信悄悄交給一位護士。

    季小菲聞訊趕去采訪,正巧那護士找她,說病人再三叮囑要把信交到她手裡。

     就是這封信,改變了季小菲的命運。

     季小菲怎麼也不敢相信,那麼駭人聽聞的事,他們居然瞞得嚴嚴實實,滴水不漏。

    就連陶實的妻子,也被謊言蒙住了眼睛。

    當蘇紫抱着骨灰走出殡儀館時,季小菲的心情是那麼的不平靜。

    站在秋日瑟瑟的寒風下,她在猶豫,要不要走上前去,将真相告訴蘇紫? 那段日子季小菲過得異常痛苦,一個人是輕易背負不起什麼的,素昧平生的朱旺子将這麼重要的秘密交給她,等于是交給她一項使命,托付給她一個心願。

    她開始奔波,開始朝事實的方向努力,但這是多麼的艱難。

    後來她從秘書小田手裡得到了更多有價值的材料,她才越發相信,朱旺子沒有說謊,在國徽閃閃發光的地方,黑暗和陰雲照樣密布。

     一個柔弱的女子就這樣擔起了道義。

    她把采訪到的秘聞還有朱旺子的信,一并寄到了報社,原想可以借助媒體的力量,讓真相早白于天下,可誰知這一下,她闖禍了。

     她被解聘,接二連三的厄運包括災難朝她撲來,她一次次失去工作,一次次被人威脅、恐吓。

    甚至,童小牛淫邪的目光一次次逼向她。

    在父親那間小店裡,童小牛嘲笑完他們父女後,惡毒地盯住她,想過平靜的日子是不,那好辦,晚上到賓館來。

     又走了約莫半個小時,季小菲總算看到了一片陰涼。

    她在一棵樹下坐下來,想歇口氣再走。

    六月的陽光潑灑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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