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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四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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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詞典雖是紙張裝訂成的,但它夠厚夠硬,用它在腦門上敲擊,份量也夠沉重的。

    小厮被打了一下,非常驚惶又帶着詫異地怪叫了起來。

     “田先生……你為什麼打我?” “我要你說老實話!”田野又舉起詞典再次打下去。

     用書本打人,當不會傷皮肉,但那沉重而不露形的力量已使小厮的腦門昏沌沌的。

     “我說的……都是老實話……”他再叫嚷着說。

    他想掙紮起身逃出去,但卻被田野抓住,又第三次打下去。

     “我命你說老實話,湯冬在吳全福的小菜内下了什麼毒藥?快說!” 小厮怪叫。

    田野卻用手帕堵住了他的口。

     “說老實話,否則我還要打!”田野再說。

     “我不知道,不知道……沒有下毒藥……” “好的,我看不給點苦頭你吃,你是不肯實說的!”田野扯高了袖子,故意露出兇焰說:“你知道我向來是殺人不眨眼的……” “田先生,你再逼我……我就喊救命了……” 田野的雙手已叉到他的喉間。

    他是一個剛受過刺激的人,心中積壓滿的憤怒需得找機會發洩,所以動作非常粗暴。

     “呃……救命哪……”小厮驚惶地一面掙紮一面呼喊。

     田野不得不使用他的狠招,左右又刮了兩個耳光。

    力量用得很有份量。

    那小厮的臉也腫了,嗓子也發啞。

    “你再敢拉大嗓子怪叫,我就馬上緻你死命……”他一面說,雙手仍叉在小厮的頸上。

     他的手勁不敢用得過大,因為,他想起湯九斤之死,又想起銀寶取包國風性命的始末,全都是無意殺人的,而緻人死命。

     “你怎樣也逃不脫的!假如想活命!我勸你還是說實在話吧!”田野繼續相迫。

     小厮便哭了,他痛哭後,似有求饒的表示。

    “我說老實話……”他說。

     “小菜裡下了什麼毒?隻管說出來,我不會為難你的!” “沒有下毒……”小厮擦着淚,呐呐說。

     田野揚起手,又要打下去。

    小厮驚惶而呼。

     “那不是下毒……那是玻璃粉……” “玻璃粉……”田野啞然失聲。

    渾身上下起了雞皮疙瘩。

    在食物中下玻璃粉,這是比下毒藥還來得辣手,更來得狠毒殘酷。

    怪不得吳内福會突然的患胃疾了,而這胃疾又并非是藥石可以治得好的。

     田野已得到真相,便把小厮撇下。

    頓時面露殺機,眼中閃露兇光。

     他憑猜想推斷湯冬為什麼不下毒藥,而采用玻璃粉的原因。

     因為用毒藥謀殺,被害者的屍上必然有特征呈現,隐瞞不了他人眼目,而玻璃粉卻是不露形的,傷在胃部,任何人都看不出,而且還誤以為是胃病緻死。

     不過這種謀殺方法也就太過殘酷了,玻璃粉割破了腸胃,慢慢的潰爛,慢性的死亡,又不露痕迹。

     “這種人,萬殺不赦……”他咬牙切齒地咀咒說。

     小厮驚魂甫定,蹑手蹑腳的,又打算溜走。

    田野向他說: “你既說了老實話,就不必逃走了,我絕不會為難你的!但是你事人不淑,在這間書報社内待下去沒什麼好處,倒不如及早辭職,另謀出路吧!” 小厮撫着被毆打過仍在發痛的臉頰,淚如雨下,唯唯諾諾,隻求田野不再打他,什麼都肯答應。

     田野吩咐小厮再開鋪門,穿身走出門外,這時夜霧更濃,細雨飄飄,但寒氣已不再侵襲他了,因為他全無感覺,身體内的熱血在奔騰…… 田野慢慢在路上蹀踱,他考慮該如何對付湯冬那種卑劣惡毒的行為。

    終于理智壓蓋了他的狂怒,他冷靜下來,到底,他還是不願意戮殺…… 因為湯冬的哥哥湯九斤已喪在他的手中,對任何一個人,不宜“趕盡殺絕”。

    湯冬之所以出此下策,乃是為死去的哥哥複仇而遺怒吳全福,他既沒有魄力“明目張膽”的明來,隻好暗下毒手了……。

     “他的哥哥湯九斤既已喪命,不能給他們湯家絕後,留他一條活命吧……不過這個人實在應該把他驅逐出去……”田野一路上喃喃自言自語。

     最後,他既已戳穿了湯冬的陰謀,就可以借此為藉口,逼令他結算書報社的帳目,和吳全福分帳拆夥,以後分道揚镳,河井水不相犯。

     田野回返公寓,在黑暗中摸索上了樓梯。

    公寓裡的住客早睡了,隻有吳全福的房間仍亮着燈。

     他聽得一陣呻吟之聲自房内透出來。

    那是吳全福的呻吟。

    他的妻子又在絮絮的向他安慰不疊。

     相信這時候,吳全福還不知道他的胃中有着足以緻他死命的玻璃粉末。

     田野趨至他的門前,大門并沒有闩上,吳全福的一家人全睡了,那小小的一間鴿子籠,擠了七八口人,床上大大小小睡了四個,打地鋪的也有四個,連他的媽媽也睡在地闆上……誰也不會了解,這還是忠民書報社的董長事之家。

     吳全福躺在床上醒着,他似乎痛苦莫名,用了兩個枕頭壓在肚皮上,不斷的呻吟,她的妻子在旁憐惜地為他擦汗,婉然地勸他馬上找醫生。

     田野搖首,他從沒有看見這種抵抗疾病的方法,他在門闆上彈指,引起他們夫妻注意。

    然後正色說:“吳全福!你也應該聽聽太太的話,好好的看看醫生了!” 吳全福的臉色慘白,擡眼看見這位神色喪然的夜婦人,不免振作起來,同樣以責備的口吻說:“田野!你怎麼搞的?晝夜颠倒……這樣能算是生活嗎?……你不必勸我!還是多勸息你自己吧!” 田野不和他辯駁,隻說:“吳全福,你需要治療,需要休養,要不然,你比我死得更快!——我死了倒無所謂!光棍一個,無牽無挂的!但是你上有老母,下有妻兒,你能撇下他們就走嗎?吳太太!明天早上你找我!我給你介紹一個好醫生!假如吳全福再不聽我的話,我們可以合起來揍他的人!”說完,頭也不回,走回自己的房間去。

     田野摸索上床時,頓覺得奇怪,因為床上有一個人……而且玲珑浮突的,分明是個女人…… 田野大異,急忙掣亮電燈。

    原來,床上的女人又是那苦纏不休的蕾娜,她已經睡熟了,衣飾還是舞女的打扮,可能由舞廳下來即到此,已經等候了很久,不知不覺而進入夢鄉。

     田野矜持着,他不明白蕾娜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苦苦窮追不舍,甚至犧牲她的肉體,靈魂……田野自覺身旁盡是煩惱,他的事業,戀愛,以及他的友人……全都困擾了他的心身。

    怎樣才能得到解脫?這是他切身最大的問題,那還有閑空再去談戀愛。

     “蕾娜,起來,起來……”他伸手将她推醒,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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