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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八章 平地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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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手,再偵查到香港大酒店,利用人力,摸索平日金麗娃接洽案子的線索,這樣“捕風捉影”事實找出一半,妄加判斷一半,便算是把這件事情查出來了,報告了霍天行。

    關于田野部份,周沖更容易給他“戴帽子”。

    田野為桑南施的債務疲于奔命,這是衆所周知的。

    因之,周沖向霍天行報告,說是田野急于需錢,所以慫恿金麗娃私下接洽案件圖利,如此,霍天行怎會不相信呢? “假如,你有膽量和金麗娃一樣的裝聾扮啞,含糊推辭!我沒有别的辦法,隻有把你兩個同時治罪!”霍天行皺起了眼睛,露出他的險惡,施以恫吓說。

     “僅為一個沈雁失蹤,你連夫妻的情份也不顧及了嗎?”田野似有意為金麗娃求情了。

     “否則,我實無以服衆……” 他倆正在你一言我一語之間,有人影在雨中遁過來,快如流星。

    壓低了嗓子說: “來了……來人……有人……來了!” 這是職業兇手群中負責傳遞信息的,意思就是說,他們的獵物——那遊擊隊的首領到了。

     霍天行隻有放下向田野的逼供,靜寂下來,偷偷的自木箱縫隙中投望出去。

     在那煙雨遠隔的馬路上,駛來了一輛汽車,這汽車并非來到碼頭前就告停下,它駛了過去,又駛回來,兜了兩個圈子,似是特别的謹慎小心,在注意碼頭上的動靜,有無人布伏。

     這時候,每一個職業兇手,心情都非常緊張,隻看來人那輛汽車的謹慎,就知道來者不容易應付,大敵當前,情緒上難免要起變化。

     不一會,那汽車駛過來了,對準了碼頭,車燈雪亮的射過來,忽而,閃了三閃,又閃了三閃…… “媽的,原來是他們來了……”霍天行罵了出口,扶着手杖,一拐一拐的趨出掩蔽身形的地方。

     原來這是匪黨方面負責和霍天行起連絡的人員,剛才車燈所閃出的就是連絡的暗号。

     “霍老闆在嗎?”汽車内的人探出頭來問。

     “怎麼啦,事情又起了變化嗎?” 車内的人走出來,和霍天行握手說:“起了變化,我們剛接獲情報!” “今天不來了!對嗎?”霍天行問。

     “他們的輪船損壞,需要修理!我們得到情報,那姓田的家夥,正命他的手下購買零件,所以,我們猜想,他們今夜是不會出發了,組長怕你們久候,所以來命我向霍老闆通知一聲……”那匪諜說。

     霍天行很懊惱,其餘參加行動的職業兇手,除田野外,都感到失望,他們整夜不眠,淋了一身濕透,所以得到的答覆隻是如斯……。

     “不過,組長的關照要請你們特别小心,因為,也很可能是遊擊隊的詭計,他們每做一件事,都是很有計劃的,這叫做瞞天過海,利用修船為計,金蟬脫殼……”匪諜再說。

     “不用你多說!我自有道理!”霍天行心中積郁着沈雁失蹤之事件,很不耐煩地說。

     他把那匪諜打發走後,即召集周沖轄下的一批人馬說:“周沖,我把整個的事情交付與你,由你負全責,最低限度,碼頭上要留下四個人,由你調度,假如我們的對象突然間有動靜,就利用四個人,就地狙擊,假如時間充裕的話,就設法通知我,我會給你援助!懂得我的意思嗎?” 周沖冷冷的睨了田野一眼,奸險地笑了起來說:“霍老闆,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你還需要調查沈雁失蹤的問題,分不得身,此事不得交給我全權辦理,最低限度,不會給您失望了。

    ” 霍天行點點頭,向田野說:“我們走吧!一切的犧牲全無所謂,但我要把事情真相弄個水落石出!” 田野怎能不跟着走!周沖洋洋得意,露出奸邪之笑,這是他懷恨田野許久,累逞陰謀,第一次認為滿意的傑作。

    他心中想:這一次,最低限度,即算不弄去田野的性命,也要使他在霍天行面前失寵,失去一切的權力。

     十分鐘後,田野随霍天行回返霍宅。

    金麗娃在客廳上喝得醺醺大醉,醉得連頭也揚不起來,女傭銀寶,正以熱毛巾加上“花露水”為她敷臉醒酒。

    這個女酒徒向以“借酒消愁”渡日,逢飲必醉,一醉就是人事不醒。

    其實也是怪可憐,誰教她要嫁上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丈夫呢? 田野倒有憐惜之心,但是霍天行卻是不講這一套的,他一把将銀寶扯開,打發她離去,将毛巾掼在地上,捧起金麗娃的臉頰,拍拍的就括兩記耳光。

     “媽的,一天到晚,就是爛醉如泥,這還成何體統……”他咒罵着。

     “霍老闆,她既然醉了,你又何必呢?……”田野勸說,一方面,也是為了他緩兵之計。

     這時候,霍天行已失去了原先做殺人者領袖的修養,馬上怒目圓睜,向田野咆哮着,“媽的,她是你的太太,還是我的太太?” 田野大恐,以為自己和金麗娃的奸情,像沈雁事件一樣,已經被霍天行知悉,很可能的,也同樣是周沖的報告。

    看霍天行的形狀兇惡,這也是心理變态使然,似乎對金麗娃已失卻了夫妻情份,狠狠的打完一記耳光,又是一記耳光…… 金麗娃飲酒過多,爛醉如泥,打也打不醒,頂多隻擡起軟弱的手來攔架。

     田野目賭霍天行對金麗娃之虐待,于心不忍。

    說:“霍老闆,又何必呢?縱然她做錯了什麼事,夫妻總歸是夫妻,留着待她酒醒之後,同樣的可以說得明白……。

    ” 霍天行的眼光閃爍着,倏的回轉過來,兇狠的盯着田野好像已失去了人性一般。

    “哼!你們兩個人,似乎是狼狽為奸的,一個替一個說話!”他咆哮說。

     這時候,田野知道需要冷靜和忍耐。

    等于是獵人遇着了兇惡的猛獸,就要以靜制動…… “我的意思是金麗娃既然酗酒,每飲必醉,必然心中有着不愉快的事情,這是一種失常的變态,在她的心中,已經有着不正常的心理,認為你之對她是一種心理虐待,她的父母,曾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需要報複,因之非但殺害她一家人,而且還對她虐待,這是一種慢性的心理謀殺……” “不要說下去了……”霍天行發狂吼喝。

     這一聲暴怒的狂叫,可把屋子内的下人全驚動了,以為有什麼意外發生。

    首先沖進客廳的是女傭銀寶,跟着,小丫頭也進來了。

     霍天行看情形,也自覺孟浪。

    尤其在下人面前,不能失儀。

    他矜持了片刻。

    語氣也軟了。

    說:“田野,沒事了,你回家去吧,明天聽命令,還有重要的公事!”他的心中似有感傷。

     田野難得可以有這種機會下台,表示服從,向霍天行告辭時說:“金麗娃醉了,好好的給她照應吧!再見了,明天聽你的消息,關于沈雁的問題,自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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