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許久的時間,鴻發倉庫沒有如此盛會,差不多系屬鴻發公司的人全到齊了,丁炳榮、沈雁、餘飛幾個,是起領導作用的人物,他們分配成為小組長……
他們所讨論的就是有關展開屠殺的大步驟。
霍天行并沒有到會,因為茂昌公司也同樣在開會,霍天行參加那方面的會議,而金麗娃卻被派成為田野這方面的顧問,監督人。
田野對金麗娃懷恨在心,那就是毆打蕾娜的事件,但這股恨又無法發洩出來。
在會議未開始之先,田野聲明需要撥一個電話至茂昌公司,找周沖說話。
“周沖,你可查出了偷開茂昌洋行保險庫的兩個人,除了一個是司徒森以外,另一個是什麼人嗎?”
周沖赫然一笑,傲然答:“這不是難事,我曾說過,三天之内,我必然有答覆!”
田野也學着他,起了一陣奸笑,說:“以你的偵探技能,和我相比,我是甘心讓步,但為‘正義’公司的前途而言,我又必須勇往直前,我知道你不是個落伍者,但是三天的時間,予正義公司打擊太大,所以,現在,我已經把另外的一個人查出來了……”
周沖大異,做起了懷疑,他絕對自信,不相信田野會有如此技能。
“你且說說看,是什麼人,姓甚名誰?……”他問。
“和你說無異是一種浪費!因為你有你的主觀!我有我的主見,我查出來的人,可能和你不一樣,所以,我無需要告訴你!所以,還是請你請霍天行過來,我親自向他報告……”
“我命令你說……”周沖已告惱羞成怒。
“你不能命令我,别忘記了,我們的地位平等,你也是副理,我也是副理,你可以命令茂昌洋行的人,我可以命令鴻發公司的人,但你可别命令我,我也不命令你,我們各自走各自的路!”田野平和地說。
似乎有意和周沖“泡”上了,“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冒名頂功’的人,我比你先上一步,實在怕你把功勞領去了呢!……”
周沖勃然大怒說:“好吧!田野,今天算你‘鬥’起來了,咱們走着瞧就是了……”
“我怕你,周沖,就讓你領些許功吧!告訴你也無妨,那另外的一個人正是我們的仇敵,懶蛇的把兄弟,譚玉琴!他現在和司徒森紮上了,請你轉告霍天行吧!大家留個面子,算是雙方同時調查出來的!”
周沖呆着了,他做夢也沒想到會是譚玉琴那小子。
田野怎會知道的呢?這時,他下不了台,便以“含血噴人”的方法,說:“我早知道,你和司徒森是一路的,要不然怎會知道是譚玉琴……你還想借此機會做‘兩頭蛇’領功嗎?”
“功勞算是你的好了,我絕無異言!”說完,田野把電話挂上。
田野原不願和周沖沖突,但又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這也是在大屠殺之前,心理緊張而起的變态……
在會議開始時田野先把譚玉琴的問題提出,他說:“譚玉琴是我們最大的一個阻礙,假如我們想進行我們的工作順利,必需要首先把譚玉琴除去……”
原來,田野的心目中已有決策,他決定要為桑南施掙錢,償還所有的債務,同時,為自己的生命起見,必需要敷衍“正義”公司,實行他們的大屠殺主義,反正他自認已經是殺人犯了,殺一個人與殺十個人沒有分别,隻要被當局破案,絕難逃活命,倒不如先掙錢,為自己打算,殺一個人有一票酬勞,既可拯救桑南施的厄運,有了錢,再設法遠走高飛也比較方便。
同時,田野認為投靠司徒森沒有什麼前途可言,司徒森屬于官方的,多少,還是以法律為根據,即算為他效命,仍然難逃法網,而且,司徒森已是一敗塗地,步入絕境,假如投靠他後,再繼續敗下去,非但他的生命前途宣告結束,而且還連累了桑南施……
所以,田野自覺需得繼續為“正義”公司效命,而且還得有一番好的表現,藉以挽回他過去的荒唐。
他之所以給周沖打電話是有作用的,據他知道周沖的性格,“好高骛遠,夜郎自大”當他知道另一個偷開保險箱的人是譚玉琴時,絕對會向霍天行報告,是他個人的力量查出來的,連田野的名字也不提,處處要表露出他的才幹仍超人一等……
但田野已有了預謀,他在開會之前,先把此事向大家提出,金麗娃在旁,自然會向霍天行報告,借此機會,将周沖的行為在霍天行面前戳穿。
因之,田野繼續說:“在未開會之前,我曾把譚玉琴和司徒森勾通的事情向他說明,請他注意,以配合我們的行動……”
果然的,金麗娃就借機會開溜,給霍天行撥電話,報告田野調查出的真相,以及和周沖聯絡的情形……。
豈料,霍天行感到詫異,他說:“……剛才,周沖向我說,譚玉琴和司徒森的勾結,是他調查出來的,是他打電話關照田野小心,特别提防,以配合行動的……”原來,周沖把整個事實完全颠倒,正不出田野的意料之外,幸而金麗娃向來是支持田野的,同時,她以眼證耳證為實,田野在未開會之先,已聲明要撥電話和周沖聯絡,足證是周沖聽取了田野的報告時,又改變說法。
霍天行也不是糊塗人,他早明白周沖的個性,認為周沖乃是多此一舉。
“好的!我們無需要把此事戳穿,好在周沖的作為我全明白!田野的用意,恐怕還是希望我們打擊周沖呢!”霍天行說。
以後,他們夫妻兩人協意一緻,便把電話挂上。
會議繼續進行。
“鴻發”公司和“茂昌”洋行,各分派了有十餘個殺案,這些案件都需得在一個月内完成。
田野把它一件一件的閱讀,并将每一件案子的行事計劃詳細說明,然後徵取大家的意見。
丁炳榮在“正義”公司混了有幾個年頭,行事經驗豐富,田野的設計,都在大處着眼,似乎是屬于科學化的,但在小地方卻有許多漏洞,尤其在事情得手後的處理,多半疏忽,同時,沒考慮到萬一兇案的進行有了變化時,應如何改變計劃……田野自然肯虛心接受丁炳榮的意見加以修改。
他們的會議接連下去總共有四五小時之久,沒有一個說是感到疲乏的,而且個個磨拳擦掌,蠢蠢欲動,好像恨不得馬上即展開行動實行大屠殺。
主要的原因,這是每一件殺案他們都可以有豐富的收入,這批烏合之衆就是為錢,隻要是有錢供他們揮霍,他們就拼着性命去屠殺别人的性命……每一個人的思想都有一點神經質,也可說是“利欲狂”……田野倒不然,他需要錢,去幫助桑南施是事實,但屠殺實不是他甘心情願的事……。
雖然,他計劃着,讨論着,但内心中有着一股無可言狀的忿慨,他說話時,不時移眼注視金麗娃,在他向金麗娃注視的眼光中,怒火與欲火狂燃……
金麗娃倒好像非常嘉許這種眼光,也許她對一個狂怒或粗暴的男人發生興趣,含情脈脈地,不時向田野癡笑,似是接受他的暴怒。
田野的眼睛像在說話,責問金麗娃為什麼毆打蕾娜?金麗娃無言,隻是含情地答着。
其實她是稱贊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