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到達“天鳥”咖啡室時,周沖、丁炳榮、柯大勇等幾個人俱在坐。
他和柯大勇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大家互不理睬。
果然,他們在計議一件謀殺案的進行。
這時,田野的腦海中又在盤算。
每一次的殺案進行,他想逃避,卻老是逃不開,幫兇也不是做了一次了。
這時候三姑娘的問題正需要錢才能解決。
何不乾幹脆脆撈幾個錢再說……
所以他不發一言,靜聆周沖指示行動機宜。
據說這殺案是接受一個寡婦的委托。
要謀殺一個騙财騙色的小拆白。
這案子是金麗娃自己所接,并不是霍天行指示的。
殺案進行得非常順利,他們總共六個人,僞裝械劫,強行進屋将那小拆白槍殺,事後還席卷了一部份财物作為掩飾。
完事後田野偷偷問丁炳榮說:“這一案,我們每個人可分到多少錢呢?”
丁炳榮很詫異,田野自參加“正義”公司以還,從沒有在金錢上計較過,為什麼今天特别提出這個問題呢?“我也不清楚,相信最低限度也該在兩千元以上吧!”丁炳榮答。
田野便又開始盤算。
以平常的習慣,每一件殺案,也差不多是這個數字。
假如再繼續幹上一件案子,那末五千元的數字就可以湊足。
三姑娘的問題便可以解決了。
待至分手時,周沖關照說:“明天上午十點鐘至茂昌公司拿酬金!”
分手後田野回返公寓,他照例還是探視三姑娘的病況。
三姑娘尚未睡呢?她已經起床了,臉上貼着的橡皮膏,腿上紮着的繃布,已全部解去,傷勢全愈,精神也顯得有進步。
就隻是她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傷疤,不過這也并無減損她娴淑的美容。
“這樣快,你就起床了嗎?”田野說。
“既然可以起床,為什麼還要躺着呢?”三姑娘含笑說。
但臉龐上籠罩着的感憂,卻是無法減褪的。
“今天可有人再來困擾你嗎?”
“沒有——”她默了一默。
似在凝想說:“今天的情形很特别,什麼人也沒有來,就隻有我一個人獨守在這間房間之内,尤其屋子内所有的人,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上菜場的上菜場,這公寓就靜寂如同死地。
我守着屋子,寂寞好像進了修道院一樣……。
”
田野吃吃一笑說:“難道說你還希望有一個人來找你的麻煩嗎?……”
“不!這時我在想,又體味到以前的生活,常常也是這樣的,你出去了,公寓内沒有人,隻有我一個人空守着,有時,弄好了飯,在等候你回來吃,一等,就是四五個鐘點,這種滋味真不好受……”
“啊,你還是喜歡混迹在燈紅酒綠,人多熱鬧的場所嗎?……”
“不!我現已想明白了,寂寞是可以養成習慣的,要不然,修道院裡怎麼多的修道女?田野,我已經決定了,我願意為你而寂寞!”
田野頓時起了一陣羞懑,對三姑娘所說的話,不知該如何應付?
三姑娘繼續說:“真的,我已下了決心,願意為你守……不管你對我怎樣……我願意養成習慣……到這時候,我始明白寂寞才是幸福的!真的,我已決定了要選擇這種生活……”
田野非常感動,但是因為三姑娘來得太突然,太急速,他不得不暫時把事情拖緩下。
呐呐說:“……現在,還不是時候……最重要的問題,還是先設法把你的債還清了再說……”
“不!田野!”三姑娘突然說:“我們何不遠走高飛……”
“你的意思是逃走?”田野惶恐。
忙上前堵着她的嘴巴,示意隔牆有耳。
“不要緊,沈雁出去了,還沒有回來!”三姑娘興緻勃然地說:“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容人?随便到什麼地方去,相信隻要我們兩人肯互相厮守,不會找不到飯吃的!”
“唉——”田野長歎一聲,又起了躊躇。
實際上田野愁郁的是有逃不出的苦衷,何況更帶着一個三姑娘呢?但是三姑娘可誤會了,以為田野仍在鄙視她可憐的身世。
不由得不萌生了自卑感,到底她還自覺配不上田野的。
“還是先設法把債還清再說吧!反正我們要走!也要做一個清白人!”田野敷衍着說。
三姑娘失望之餘,眼眶又起了一陣紅潤。
不一會,樓梯上起了一陣腳步聲,是沈雁夜遊歸來了,他們的談話隻好終止。
第二天,田野依照約定時間,至寶豐大樓茂昌公司去。
昨夜參加了謀殺案的人,周沖、丁炳榮、柯大勇等幾個人俱在,團團的圍在一堆,也不知在議論些什麼東西。
聽他們的說話,知道霍天行已經由澳門回來了,而且還發生了些許不愉快的事情。
他們看見田野,議論即告停頓。
丁炳榮說:“老闆娘在經理室内等你,快進去吧!”
田野推門進内,隻見金麗娃俨如大經理的姿态,正在研究一疊文件。
“幾天不見,你的精神顯得很好,容光煥發!”田野取笑說。
“但是你卻憔悴得多了!”金麗娃也取笑着答:“是來領報酬的,對嗎?”田野當然不否認。
于是金麗娃便自抽屜中取出一個信封,遞給田野。
那信封内所裝的,隻是薄薄的一疊,薄得使田野幾乎不相信。
“也許全是五百元,……或百元大鈔!”他心中想。
當他把鈔票自信封内抽出來時,卻大為詫異,點數過後,原來裡面隻裝有二百五十元呢。
他用懷疑的眼光瞄了金麗娃一眼,金麗娃神色自若,隻報以含媚一笑。
“為什麼這樣少呢?”田野忍不住問:“難道說那小拆白這樣的不值錢麼?”
“二千五百元,怎能算少?”金麗娃笑着反問,也像在打官腔。
田野楞了一楞,舉着手中的鈔票說:“但是這裡隻有二百五十元呢?……”
金麗娃便說。
“你欠了我兩千元,忘了嗎?扣除一成保險積金,二百五十元是一個很正确的數目!”
田野不樂:“你倒是很現實的!借你的錢才一兩天,怕我賴了不成?”
“我完全是體惜你!”
“這話怎麼講?”
金麗娃正下臉色說:“你們這些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