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線上和仇奕森周旋。
那五十萬元,是她付給我購買仇奕森的性命的,誰曉得龍坤山、冷如水和劉進步三人會中途叛變,吞沒了那五十萬元钜款之後,還想另發一票橫财,将仇奕森綁架出關,冀圖挖起他秘密埋藏的那一筆财産,又萬沒想到仇奕森的手段如此毒辣,不給他們一個人生還,讓我想找個人出來對證也找不出來……唉,這又隻能怪章曼莉的用人不當了!”
提起章曼莉的用人不當,葉小菁的眼眶就起了一陣紅潤。
大門上的封條已經扯下,鎖扣打開,木闆門枒然洞開,趙老大必恭必敬地延請葉小菁進内。
屋子内的陳設依舊,隻是那些粗糙的破爛家具之上,已積了一層厚厚的麈垢。
趙老大第一件事情,便是卷開他床底下的那一口箱子,取出他那副陳年的煙具,床上的白被單已成了肉醬色,他僅用掃帚将床上的塵垢彈去,便邀請葉小菁在床上坐下。
實在也隻有那張破床,是整間磨房唯一可坐的地方。
趙老大擺開煙具,煙土是常年貯備的,已經好久沒有得到這種享受,馬上橫卧床上,挑土打荷,施展他久久未得耍玩的熟娴手法。
“我聽得有人說,仇奕森有一個兒子落在賭城,這話可是真的?”葉小菁終于說出他的目的。
趙老大早就識破葉小菁的心事,一面吞雲吐霧,一面閑散地回答說:“當然,老實告訴你吧!當仇奕森和章曼莉還沒有結婚之前,就有過一個結發妻子,而且還有一個孩子呢!仇奕森為着要和章曼莉共諧百年之好,狠着心腸,把他的妻子和孩子全抛棄掉。
後來章曼莉看破仇奕森的為人險惡,而且過着的是盜賊生活,所以便思圖脫離魔掌,趁着仇奕森出事入獄之時,便和他脫離了關系……”
葉小菁不樂,埋怨說:“趙老大,我和章曼莉待你不薄,為什麼你一直沒告訴我?”
趙老大說:“因為你的為人多疑,所以章曼莉千萬囑咐不許我告訴你!”
“那麼仇奕森的兒子現在什麼地方呢?”葉小菁猶豫地問。
“我聽得人說,在賭城現在隻有你一個人知道他的下落!”
“那是謠言!”趙老大噴過一口煙霧。
“不過,憑我在賭城混了數十年的資格,是不難将他找出來的!”
“這樣,你又怎樣會知道仇奕森曾有一個孩子,而且還在賭城呢?”葉小菁略感到失望。
“仇奕森曾拜托我替他找尋過,不瞞你說,現在已經稍有眉目了!”趙老大斜起眼,偷偷注視葉小菁的神色。
“那麼,我可以和你合作……”
“哼!”趙老大失聲冷笑,說:“葉組長!不過我和你的目的不同,你的目的隻是為了報仇。
那自然羅,他殺死了你的愛人,謀害了你的母親,但是你繼承了章曼莉之後,就成了钜富啦!我趙老大在賭城混了數十年還是窮光蛋一個,現在連每天兩頓黑飯一頓白米也幾乎顧全不了。
……”
“你的目的是為錢?”
“當然,人為财死,鳥為食亡。
仇奕森足智多謀,手段險惡毒辣,和他相鬥,無異自跳火坑……”
“你需要多少代價?”
“我的目的是仇奕森的那筆埋藏的财産!”
“除此以外呢?”葉小菁矜持說。
趙老大兩眼一瞬,臉上的刀疤又現出紅光:“有相同的代價也行!”
“我的目的,是要取仇奕森的性命,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不過!”趙老大說。
“你目前是逞一時的意氣,也許事後會發生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你會感到後悔!”
葉小菁不懂,楞楞地向着趙老大猶凝了半響。
趙老大的煙瘾已經過足,精神百倍,站起來振奮說:“譬如說,仇奕森到底是章寡婦的前夫,章寡婦一切的财産全是仇奕森的所有,你現在接受了章曼莉的全部财産,而又設下圈套将仇奕森殺害,将來社會上的傳播名聲不大好聽。
而且仇奕森還有一個兒子呢,這個兒子是誰?落在何處?尚未有分曉,也許是你,也許是我,還沒有一定。
假如萬一是你時,我豈不是有教唆你弑父之嫌?”
“胡說八道!”葉小菁聽趙老大閃爍其詞,滔滔說個不絕,認為是一派胡言,便制止說。
“老煙蟲,你喝醉酒了不成?”
“我的說話是極其慎重的,天底下常有不可思議的事發生,早早提醒一句,免至将來大家後悔!”趙老大正色說。
“葉組長,相信你深深了解我的為人,向來說一不二,你的目的是要取得仇奕森的性命,即算将來發現仇奕森要找尋的兒子就是你時,也絕不後悔麼?”
“呸,混你的賬!”葉小菁有點忿怒,對趙老大的話仍然不解,但是心中已無形地起了疙瘩,長籲了一口氣,喃喃自語說:“我在兩三歲時,父親就已經去世……”說時不由地想起那位含辛茹苦,将自己撫養成人的慈母,不明不白地就被仇奕森那隻惡魔殺害。
兩行熱淚,情不自禁地奪眶而出,忽然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