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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归国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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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法學全之後,幾個同門師兄都已經不是我的對手。

    那個時候我比你現在還小一、兩年呢。

    我看自己在虎尊派也不會有什麼大進境,很想再學其他的武功,可是轉投他派是武林大忌,我又不能就此滿足于學到的技藝。

    我決心要成為真正的強者。

    于是有一晚,我瞞着師父,到海邊偷了官府一條小船,自己一個偷渡出海去了。

    這一去,就是九年。

    ” 當朝官府實施海禁,平民私自泛舟出海,那可是殺頭的罪行。

     荊裂蹲下來,用刀尖指着那幅海圖。

     “九年裡,隻要乘船去得到的地方,我幾乎都去過了。

    ”刀尖沿着海岸線往東北方移動。

    “我到過扶桑的薩摩國,那兒有最兇悍的倭人武者和寇盜,我跟他們交鋒不下數十次,從中學得他們的刀法。

    ”刀尖向南移動。

    “我也曾經幫助呂宋島的土人,出海擊退海盜;跟蘇祿國的回回人學習他們詭異的刀法;與暹羅的刀手和拳士一起修練;在占城國的叢林裡迷過路,靠着生吃蛇肉活命……” 燕橫聽得出神。

    他瞧着海圖上那一個個代表島嶼的小圈子。

    這些地名他從來沒有聽過。

     “在蘇門答臘國,我為了賺些旅費,參加當地賭博金錢的真刀決鬥;還有在滿剌加,我跟那些樣子像惡鬼的佛朗機人起了争執,你看看……”荊裂說着,拉高自己的衣衫,指着左腹一個小小的星形傷疤。

    “這是給他們的火器打傷的。

    要不正好有塊厚腰帶擋住,射得不深,我早就葬身在商船上。

    ” 什麼叫“火器”,燕橫可摸不着頭腦。

    不過聽荊裂形容,他猜想大概是某種可怕的暗器吧。

     ——這人年紀不過長我幾年,經曆卻比我多了這許多…… “出了家門我才發現,虎尊派教給我的,不過是個基本。

    ”荊裂說。

    “我跟你們這些名門大派不同。

    我的真正武藝修為,是在外面經曆幾百次賭命的戰鬥磨練出來的。

    ” 他把短刀歸還入鞘,又摸摸腰間另一邊那柄雁翎腰刀。

    那是他十年前乘小船出國時,唯一帶在身上的東西。

     “可是虎尊派畢竟是我啟蒙。

    師父也對我有養育之恩。

    這個仇,我是報定的了。

    ” 聽見這句“養育之恩”,燕橫想起自己身世,雙眼又濕潤起來。

     他瞧瞧荊裂身旁那根船槳。

    上面新添了一道刻紋,斜斜越過其他四道橫紋,變成共五道。

     那新刻的一道,自然代表錫昭屏。

     “你……已經殺了五個武當派的人?” 荊裂點頭。

    “之前四個還不算什麼高手。

    這一年來,我四處查探跟蹤,找機會襲擊他們,就是在測試武當派武功的路子。

    這個錫昭屏,是我對上的第一個武當派真正好手,其實功力跟我差不多。

    他先給你刺傷了,出招不夠冷靜,也給了我的一點優勢。

    ” 他撫摸着船槳又說:“我老實跟你說:這次他們人多,又有葉辰淵這等頂尖人物在内,我跟蹤着上青城山來,原本隻是想偷窺他們的實力,沒想過要出手的。

    你卻碰巧逃到我躲藏的地點來,而且還說了那一番激昂的話。

    我實在不能讓你死在那讨厭的渾蛋手上。

    ” “教你冒險了。

    ”燕橫不好意思的說。

    “我還沒有向你好好道謝呢。

    這個恩德,我這生都不會忘記。

    ” “沒什麼的。

    而且現在不是躲過他們了嗎?又幹掉了一個武當派的人,多痛快!”荊裂豪笑着說。

    “你還是快吃吧。

    光拿着魚在說話,都變涼了。

    ” 燕橫瞧着手上的烤魚。

    他回想以前,也曾經許多次跟侯英志和宋梨在山澗裡抓魚,然後就地生火烤吃。

    他們兩人此刻境況不知如何,令他心焦如焚。

     “我……”燕橫用那幅海圖重新包起“雌雄龍虎劍”。

    “……要回去看看。

    ” “再過兩晚吧。

    ”荊裂搖搖頭。

    “武當派的人現在必定已經發現錫昭屏的屍首,還在搜捕我們。

    等他們走了再說。

    ” “可是……” “你要報仇,就先得活下去。

    ”荊裂嚴肅地看着燕橫。

    “昨天你說過,這血仇你有生之年都要報的。

    你那是一時意氣說出口,還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燕橫一雙濃眉直豎。

     “那就聽我的。

    活下去。

    其他的以後再說。

    ”荊裂抓着他的左手,把那手上的烤魚舉到他嘴邊。

     “吃。

    ” 次天,荊裂還是抵不過燕橫的央求,陪他離開五龍溝,回去青城派的“玄門舍”看看。

     為免給人發現,兩人沒有走山路,而是直接攀山涉野地越過去。

     燕橫沒再咳出血來,内傷顯然已經鎮住了,但裂骨處比之前還要腫脹,氣力很難提上來,而且每走一步路都疼痛不已,更莫說爬山。

    但是他沿途隻是默默拄着樹枝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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