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回返永樂東街的公寓。
幸而三姑娘尚未起床,吳全福早外出去謀生計了,他的房門虛掩着,輕輕推門入内,沒有一個人知道。
他找出一個信封,裝好二十元,注明是交還吳全福替他保釋的罰款。
投到吳全福的房間内,然後掩閉房門準備好好休息一會,以防晚間對劉文傑有所行動提不起精神,但是他那能入睡呢?“謀殺”;在他的生平裡真是做夢也沒有想過,何況現在還成了一個職業的謀殺者。
但是一天過去,兩天過去,周沖方面竟連一點消息也沒有,而且更奇怪的是劉文傑的影迹也不見了,也沒有再到公寓裡來找三姑娘的麻煩。
難道說,劉文傑已經被懲治了嗎?田野心中想,因為有過周沖的關照,他又不敢擅自到鴻發倉庫去查問。
吳全福有一個朋友在香港大酒店做事,職位并不很高,但是答應給田野在酒店裡謀一個小差事,田野因為周沖方面沒有消息傳過來,還不知道這個黑組織是否真有意思歡迎他參加,而且覺得做一個“職業兇手”終不是妥善的職業,既然有機會可以謀到職業,自然就該去試試。
于是,他持着介紹信,興沖沖地趕往香港大酒店去,豈料來到門前,那守門的司阍見田野衣衫褴褛,禁止他由大門進去,指令他走後門。
田野在氣忿之餘,扔下介紹信回頭就走,中午喝了悶酒,回返公寓,卻出了件意想不到的事,三姑娘告訴他說:“有一個工役模樣的人,送來一張名片,叫你馬上到‘天鳥’咖啡室去!”
田野接過名片,隻見上面印着。
“鴻發公司貿易部主任。
鄒南平。
”另外用自來水筆在背面寫着“田野兄,見字請速至天鳥咖啡室一叙。
名正具”
鄒南平是誰?田野不知道,但是看見“鴻發”兩字,他便知道和職業兇手有關,也許今天晚上就有行動要展開了,他心中想。
“鄒南平是什麼人?找你有什麼事?”三姑娘關切地問。
“是我一個朋友,他要介紹我職業……”田野含糊答。
“田野,你自己宜謹慎一點。
”三姑娘說:“我聽吳全福說,你替我還給劉文傑的錢是……。
”
田野有點羞慚,不願意回答她的話,由于不知道是否周沖約他在“天鳥咖啡室”會面,他需要去赴約。
“天鳥”咖啡室和永樂東街的距離并不太遠,隻十來分鐘的路程,就可以走到。
這兒的地位較偏僻,生意不怎樣好,坐上客寥寥無幾,田野剛跨進門,一眼就看見周沖和三名穿雲紗衫的朋友,占住一個卡座在玩撲克牌。
他看見田野來到,也不打招呼,第一句話便說:“不要多問,坐下來,參加玩橋牌。
”
其他三個人,似乎在鴻發倉庫曾見過的,周沖并不替他們作一次介紹,這種場面,是非常窘的,田野隻好應命坐下,幸而其中一人,讓出位子讓田野參加他們的牌局。
在這種郁悶的局面下,直拖到下午五點多鐘,方才由周沖帶隊起來,到一家廣東酒館,草草吃過晚飯,在飯後,周沖接過一個電話,但是沒有表示,複又到一家旅館去,似乎是他們開的長房間,裡面已早有兩個人等候着,他們便開始賭博了,周沖交給田野兩百元。
說:
“不要多問話,參加和他們賭錢,我出去一會……。
”他說完就匆匆外出離去。
他們賭的是“沙蟹”。
田野根本不懂,但是接受的是命令,隻好将就陪他們玩下去,他們的賭注很大,而且賭得非常認真。
直到晚上十一點多鐘,周沖才回來,他拍着田野的肩膊低聲說:
“已經盯牢了,大概今天晚上可以替你出氣,現在隻要等電話就行動!”
田野知道,周沖所指的是劉文傑無疑。
但是到目前為止他似乎仍不願意将跟蹤與布局的詳細情形公開,這當然是他們的設計布置得非常周全,隻要按照着計劃去做,根本就用不着再去讨論、研究。
周沖也參加賭博,直過了午夜一點,約近兩點鐘的時候,有一個大漢進來,說:“差不多了……”
于是周沖命令開行動,匆匆離開旅館,在大門口間已預早停放好了一輛汽車,周沖親自駕駛,除上留守在旅館的,一行總共六個人,出摩羅廟街,兜向堅尼地道,又轉向黃泥湧道經跑馬地,風掣電馳,直向山光道駛去。
這兒四方八面全是各種教會的墳場産地,環境荒僻,位在黃泥湧跑馬地的背面,就隻有三條馬路,一條是山光道,一條是山村道一條便是成山村道,其他的全是橫岔的小巷,順着山勢開辟,狀成梯形,每一條岔巷的地勢高低都不同,每條岔巷的十字路口,多半是有石級供人上落的。
每到入夜的時間更荒涼冷落,斂絕人迹,四面鬼火螢螢,分外恐怖。
周沖的汽車在成山村道的末端停下,這兒有着一條大水坑,是香島的水利建築,由水道一直可以通下山,直通出海面的。
周沖派下一名體格魁梧的漢子,命令他和田野留守在水坑旁的岔口間,便帶着其他的人乘車離去。
田野不明内裡,如踏煙霧,到這時止仍不敢和那大漢随便說話,最後還是那人開口搭腔,經自我介紹後,才知道那人名叫丁炳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