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
下班後她走在路上,猛就讓孟母給拽住了,孟小舟的母親司徒老師等在她回家的路上。
司徒老師将她拉進一家面館,還未說話眼淚先下來了,司徒老師邊哭邊把自己的難過說了出來。
孟小舟自從回國後,性格發生了巨大變化。
他多疑、暴躁、變得令人不可捉摸,尤其對父母的态度,更是發生了驚天大逆轉。
司徒老師說着掀起了袖子,指着一大塊青印說:“這就是他掐的。
”
林靜然盯着那塊血斑,驚得說不出話。
司徒老師抺去臉上的淚,很難為情地說:“小靜,阿姨知道對不住你,可阿姨就這一個孩子,這麼下去,還真不知道會出啥事兒。
”
林靜然靠在門後,司徒老師的那塊血斑又冒了出來。
孟小舟還在門外一口一個靜然地叫着,林靜然忽地打開門,扯上嗓子吼:“你這個禽獸,滾——”
4
江長明突然接到市急救中心的電話,葉子秋心髒病發作,正在醫院緊急搶救。
他扔下手中的活,緊忙趕了過去。
葉子秋躺在急救室裡,鼻子裡插着氧氣管,大夫護士一片忙亂。
江長明問大夫:“到底怎麼回事?”大夫瞅他一眼:“你是病人的兒子?趕快交住院費,你母親很危險。
”江長明跑到樓下,交了住院費,上樓時碰到一位護士,護士告訴他,十幾分鐘前他們接到小區的電話,說有位老太太暈倒在樓道裡,情況很危險,醫生趕去時,病人已經休克。
至于别的情況,護士也說不清。
“她女兒呢,她女兒沒在?”江長明問。
“女兒?”護士盯住他,“你不是她兒子?”
江長明沒再多說話,跟着護士上了樓,醫生正在給葉子秋施救。
江長明掏出手機,趕忙給沙沙打電話,連撥幾遍,沙沙的手機都不在服務區。
該死的沙沙,到底去了哪?江長明急得頭上冒汗,不停地問出出進進的護士,護士被他問煩了,斥責道:“你安靜點好不,沒見我們正在搶救病人嗎?”
江長明焦急地在樓道内踱步,腦子裡飛快做着各種猜想。
葉子秋心髒一直不好,據說是生沙沙時受了刺激,落下的毛病。
平日大家都很注意,說話做事從不敢讓她激動,她自己也很注意,還練過幾年氣功,主要就是調節和控制自己的情緒。
可是,鄭達遠離開那麼大的事,她的心髒都能承受得了,怎麼突然會犯病?
他打電話向幼兒園尋問,幼兒園的阿姨說,葉校長兩天沒到學校了,她們還不知道葉校長犯病的事。
這就奇怪了,醫院怎麼知道他的手機呢?
不大功夫,幼兒園的老師趕來了,見面就問:“病情怎麼樣,不會有危險吧?”江長明說:“目前還說不準,醫生一直沒出來。
”大家全都圍在樓道裡,叽叽喳喳猜測着葉子秋犯病的原因。
有個護士走出來,很不客氣地批評道:“這兒不是聊天室,請你們離開。
”發脾氣的正是樓梯上跟江長明說過話的那位,她沖江長明說:“你跟我來一下。
”
江長明打發走幼兒園的老師,跟着護士進了辦公室。
護士問:“你跟病人是什麼關系?”
為省麻煩,江長明說:“我是她兒子。
”
護士說:“老太太目前已脫離危險,但她的心髒雜音很大,随時都有休克或死亡的可能,我的意思你能明白麼?”
江長明搖頭,不解地盯住護士。
護士看他真像是不明白,很直白地說:“很抱歉,我的意思就是你要做好思想準備,最好能着手安排後事。
”
“什麼?”江長明猛地抓住護士的手,“你這什麼話,哪有醫院這樣不負責的?”
護士被他弄疼了,抽出手道:“我們會盡全力搶救,但誰也不能保證不出意外。
”
“不——”江長明近乎吼道。
護士看他太過激動,扔下他又進了急救室。
江長明攆出來,要往急救室撲,被兩個值班護士攔住了。
整整三個小時,他在樓道裡像瘋子一樣跑來跑去,弄得這一層的護士見了他就躲。
終于,主治醫生走了出來,他的衣服已讓汗濕透,臉色像虛脫了一般蒼白。
江長明撲過去:“醫生,情況到底怎麼樣?”
主治大夫擦把汗:“你母親很堅強,她算是闖過這道關了。
”“真的?!”江長明一把抓住大夫的手,“太謝謝您了。
”
“不過她還要繼續接受治療,你們家屬一定要配合醫院做好護理,記住了,等她醒來,千萬别說太多的話。
”
江長明很感激地目送着醫生下樓,不大功夫,護士将葉子秋轉到特護病房。
負責特護的正是那位姓肖的護士。
晚上九點,葉子秋醒了過來,懵懵懂懂睜開眼:“我這是在哪兒?”江長明趕忙抓住師母的手:“在醫院,師母,我是長明,你能認得我麼?”
葉子秋努力地掙紮了幾下眼皮:“長明,我怎麼會在這兒?”
“你暈倒了,師母。
”
“暈倒?”葉子秋像是記不起發生了什麼事,她微微閉上眼,努力着想了一會,嘴唇突然一張,“沙沙——”
沙沙到現在聯系不上,江長明不敢跟師母說實話,他猜想一定是沙沙跟師母發生了什麼沖突。
這個淘氣蟲,江長明多次提醒她,注意跟師母說話的語氣,她就是不聽。
葉子秋喚了聲女兒的名字,眼睛一閉,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是你師母?”身後突然傳來肖護士的聲音。
江長明轉過身,不好意思地笑笑,點頭承認。
肖護士的目光有點驚訝地擱他臉上,看得出,肖護士一直把他當葉子秋的兒子了。
肖護士告訴江長明,病人用藥量大,這一覺怕是要睡上好幾個鐘頭,她讓江長明先去吃飯。
下午到現在,江長明滴水未進。
江長明道聲謝,說他不餓。
“不吃飯怎麼行,陪護不是一天兩天,這麼熬下去,你會累垮的。
”肖護士的語氣裡已聽不出下午責怪他的那種聲音,江長明甚至感到這聲音有點溫暖,他很是感激地再次說了一聲謝。
肖護士沒再理會他,到别的病房忙去了。
一連三天,江長明都守在病房,吃飯都是靠幼兒園那幾個小阿姨給他買盒飯。
葉子秋的病又反複了兩次,其中一次很是危險,主治大夫甚至都要開病危通知書了,江長明幾乎哭着求大夫,他的誠懇打動了所有人,醫院方面得知葉子秋曾是全國勞模和“三八紅旗手”,為示鄭重,邀請全市心髒方面的專家做了一次會診,重新制定了治療方案。
葉子秋原單位第一毛紡廠也派了代表前來慰問,還執意要留下人替換江長明,江長明婉言謝絕了。
五天後葉子秋的病情終于穩定,肖護士告訴江長明,院長特批了一種進口新藥,很适合葉子秋的症狀。
“她能逃過這場劫難,也算是一個奇迹。
”肖護士這才實話實說。
這時江長明已知道肖護士叫肖依雯,是著名腫瘤專家、本院副院長肖天的女兒。
這天的晚飯是肖依雯送的,說是上班正好經過夜市,順手就給他買了盒飯。
江長明打開飯盒,一股清香撲面而來,是他好久都沒吃到的清炖桂魚。
江長明肚子實在餓了,這些天一直靠盒飯充饑,弄得他一見盒飯就反胃,加上師母的病情一直不穩定,根本就沒有食欲。
這下他顧不上什麼了,謝也沒說就低頭吃起來。
肖依雯看他又饞又貪的樣,不自禁地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