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縣公安局看守所門口,一輛黑色的桑塔納2000停下來。
金玉峽和嫂子楊春梅提着一個包裹下了車,來到看守所接待處,要求探望金明峽。
金玉峽已經來過多次,但均以法律有規定不得會見為由被拒絕。
最後還是律師告訴他,等宣判以後吧,這是規定。
自從金明峽被抓後,楊春梅就把孩子托付給公婆來到了城裡。
金玉峽把總經理辦公室兼卧室讓了出來,可楊春梅死活不住,她睡不慣那席夢思床,讓金玉峽在縣城給她租了一間民房住下來,她說錯在她,她要等到把金明峽換出來的那一天。
接待處窗口,一個年輕的值班看守把他們倆仔細打量了半天,詢問了與金明峽什麼關系,又查看了他們的身份證,讓他們填寫登記表。
他們填寫登記表的時候,值班看守回到值班室的裡間,給值班所長打了個電話。
值班所長說:"你想辦法拖延一下。
"
"知道了。
"拖延的辦法很多,值班看守認真地檢查金玉峽和楊春梅給金明峽帶來的物品,借題發揮地提問着一些問題。
餘長水接到電話,馬上開車趕了過來。
值班看守告訴他:"金明峽的弟弟和老婆來看他來了,正在外面登記呢。
"
餘長水問:"電話接好了嗎?"
值班看守已經接通了事先敷設在1号會見窗口的電話線,點了點頭,同時給他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那個紅色的電話。
因為對這件事的不明就裡,使餘長水有瞬間的茫然。
說到底,他不知道那個随身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它追繳回來了,原封不動地交給了牛世坤,還以為立了功呢,可是第二天,牛世坤卻又打電話說他追繳回來的那個随身聽是個冒牌貨,并讓他密切注意金明峽的動向,弄清那個錄音機是否真的存在。
事情如此翻來覆去,憑着餘長水的聰明,他不可能不對錄音機裡的秘密産生興趣,但他克制住自己不去多想,不去做冒險的遊戲。
牛世坤讓查,他就忠心耿耿地去查吧。
隻是他擔心,時過境遷,即使真的存在,能不能查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餘長水示意開始。
值班看守很快辦完了探視手續,引着金玉峽和楊春梅到會見室外面等着。
十幾分鐘後,戴着手铐的金明峽出來了。
他頭被剃了,胡子卻沒有刮幹淨,顯得胡子拉碴,有一種滄桑感。
但他目光炯炯,看來面對鐵窗,他的意志并沒有消沉。
看守所民警把他帶到1号窗口,讓他坐下來。
所謂窗口,其實隻是玻璃牆壁上一串阿拉伯數字分割的區間,有窗無口,可以相見但不能接觸。
金明峽隔着玻璃牆壁,兩腿一叉,大大咧咧地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這是金明峽被捕、判刑之後與親屬的第一次會見。
金玉峽把電話遞給嫂子,楊春梅拿起電話就哭了:"都怨我,你早說過把那些東西扔了,可是我覺得可惜……"
"嗯……"
"咱爹媽身體還好,孩子也好,你放心……"
"别哭了,我不怪你,不就兩年嗎?說不定我很快就出去了!"
"嗚嗚……"
"别哭了,我沒事,你把電話給玉峽吧。
"
金明峽在獄中最關心的是,他讓同監室被放出去的毛蛋帶出去的字條是不是交給了金玉峽,他是否明白字條上寫的"東西在2324出租車上"的意思。
金玉峽接過電話,看了看不遠處站着的管教民警,壓低了聲音說:"那個出租車司機我們找到了,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