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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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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把裝卸貨物的費用擡得高高。

     ——然而待新埠頭建成後,一切也将改變…… 汪尚林和魯梅超兩個老大都是“屠房”崩潰後獨立的新勢力,幾年來一直負責照保蒲川的私貨買賣,經常出入埠頭。

    三人在這兒聚頭不會惹人生疑。

     “于潤生怎麼忽然答應跟你談判?說不定他已經知道我們的打算……”汪尚林盡量壓低聲線。

    “要是失了先機,跟那些腥冷兒硬碰起來,誰也不曉得結果!” 這句“腥冷兒”格外突兀:自從四年前那一役,城裡幾乎再沒有人用這稱呼形容于潤生跟他的勢力。

    除了仍然眷戀“屠房”輝煌時代的前幹部,偶爾還會把這貶稱挂在嘴邊。

    汪尚林正是這類前“屠房”幹部中最頑固的一個。

     “汪哥哥怕麼?”蒲川的笑容沒有改變。

    “我不認為有什麼好怕的。

    他要是想動手,根本就不用答應跟我見面,他現在就已經可以跟我們開戰了。

    是我們把他逼到談判桌子上來了。

    ” “說不定他隻是借這次談判作幌子,讓我們松懈下來。

    ”魯梅超從前替“窒喉”陰七爺做事,性格比較謹慎。

     “那麼我們就要更小心。

    ”蒲川說。

    “不過我想他沒有這個必要。

    他也知道要在談判時暗算我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會笨得以為我會全無準備地赴約吧?” “那麼……”汪尚林焦急的問:“我們原來的計劃……” 蒲川伸出舌頭舔舔金牙。

    “當然繼續準備。

    不過先聽聽他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我是個生意人嘛。

    ” 蒲川的四顆牙齒在他十五歲時給鄰村的流氓打掉了,直至三十六歲發迹後才補上四顆金牙。

    在那二十一年間,他靠着一張缺牙的嘴巴打滾于黑白二道之間。

     在“屠房”全盛時期,蒲川仗賴與“剝皮”老俞伯的關系,包攬了全漂城私貨販運的四成,住進了桐台的豪華宅邸,一口氣娶了三個小老婆,在安東大街開了兩家娼館、八所飯館酒家。

    他經手的各種私貨:木石、布帛、皮革、糧油等都印有自家的标記。

     借着私貨生意的資本加上“屠房”的拳頭,他半強逼地取得“合通埠頭”的半數權益——事實上他掌握那三成擁有權,最初也隻是“屠房”授權代管。

     四年前“屠房”倒下了,金牙蒲川并不太憂慮,反而慶幸自己并非“屠房”的正式從屬。

    隻是黑道換了個主人而已,蒲川深信不管誰當家作主,始終會需要他——還有他手上牢牢掌握的販銷網絡。

     在霸權易手的最初,金牙蒲川的生意接近全面停頓。

    “豐義隆漂城分行”正式鞏固在漂城的地位後,他才能透過知事查嵩拉線——當然免不了花大把金子——與龐文英交涉成功,重開所有私貨買賣,當然“豐義隆”的私鹽生意是不會讓蒲川這外人占半點便宜的。

     “屠房”原有勢力分裂成為幾十個新的幫會角頭,他們為了在漂城的新秩序中争取财源而不時爆發沖突。

    手握大生意的蒲川趁機把其中最大的幾股勢力招攬了過來——私貨買賣,如非有黑道力量照保,寸步難行。

    他與幾個角頭老大可說互相依存,不過當角頭老大之間出現重大分歧時,蒲川俨然成為了當中的決策者與仲裁者。

    比起過去對“屠房”唯命是從,蒲川在道上的地位日益吃重。

     在漂城的新時代裡,金牙蒲川掌握前所未有的機遇,正在逐步冒起——要不是有“大樹堂”。

     于潤生的“大樹堂”。

    從前漂城黑道上沒有人聽過這名字。

    現在卻是城裡僅次“豐義隆”的新勢力,仿佛從天空降下來一樣。

     “屠房”朱老總是誰幹掉的,“大屠房”是誰攻破燒掉的,從來沒有人正式承認過,可是全漂城的人心裡都知道。

    那一夜的事情經過,确實目擊的人很少,然而在黑道上,過程是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結果。

    而結果是“屠房”的漂城一夜之間變成了“豐義隆”的漂城,同時平空冒出一個“大樹堂”來。

     “大樹堂”這幾年在私貨上的迅速擴張已經嚴重威脅到金牙蒲川的生意。

    現在于潤生又在漂河岸上興建比“合通埠頭”大一倍的新埠頭,更有如往蒲川的私貨王國心髒插上一把刀。

     蒲川很早以前就多次派人去探聽于潤生的口氣,希望能夠談一談合作事宜——他深信這對雙方都有利。

    即使合作不成,至少也可以把雙方經營的界線畫清。

    出乎意料的是于潤生竟然拒絕了一切談判,似乎一開始就認定蒲川是對頭人。

    這教蒲川甚為惱怒。

    在蒲川的世界裡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坐下來談判的,分别隻是誰占的利益比較多。

    他許多次暗暗咒罵那不懂“生意”為何物的小子。

     當然這不足以令金牙蒲川下定對抗的決心。

    蒲川是個很實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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