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起,房間裡的空氣變得有些沉悶不堪。
安南希無聊地抽着煙,望着空氣中的袅袅煙霧,冷淡的神情似是讓人感覺她正在談論的人,并不是她的親身父親,而是另外一個人。
“你知道你父親左手背上的刺青,有什麼意義嗎?”黎姿話題一轉,随口問道。
安南希想了想,然後輕聲說道:“那個我不太清楚,也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我隻知道,他對星座很感興趣,有時候會約些朋友一起喝茶,讨論一些星座什麼的。
他有個叫孫藝珍的朋友,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占星師,據說對星座預測很準,好像還是什麼占星學會會員,以前有時候會聽父親偶爾提起她呢。
或許,關于他左手背上的刺青,她會了解一些。
”
“孫藝珍?”黎姿一怔,她似乎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這個名字。
安南希或許是因為想起了過去,她滿臉愁悶地說道:“是的,我結婚前曾找她對我個人的婚姻預測過,她告訴我,我的感情之路不會太順,會受到親人的阻撓,并且還會離婚。
當時,我還不信,可真沒想到,她的這番話竟然真的應驗了。
”
“哦,聽你這樣一說,我還真想見她一見。
對了,5月12日那晚,你也在夜總會跳舞嗎?”黎姿很想弄清楚安然的死,到底與他這個另類獨行的女兒有沒有關系。
安南希幽聲說道:“對,我對跳舞情有獨鐘,要不也不會選擇這個職業了。
”
“你最後一次見你父親,是什麼時候?”黎姿直言相問。
安南希彈了彈煙灰說道:“大概是5月8日那天吧,我因跳舞的事,跟父親意見不合,便起了小小的争執,當時我心情十分不好,便去朋友那裡住了幾天。
那晚,我跳完舞,跟朋友一起喝完酒,已經快淩晨一點了。
後來,我去了朋友家住。
”
“你朋友叫什麼名字?”黎姿追問道。
安南希面無表情地說道:“哦,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過的範利祥。
”
“可以問你個私人問題嗎?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按說你家裡也很富裕,為什麼非要選擇在夜總會裡跳舞呢?你完全可以去舞蹈團,或是做舞蹈老師,夜總會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黎姿有些不解地說道。
安南希又狠狠地抽了口煙,頗有感慨地說道:“呃,怎麼說呢?剛開始我隻是為了氣氣我父親,後來,漸漸地也就習慣了。
我喜歡跳舞,并不一定就要做什麼優秀的舞蹈大師。
我喜歡夜生活,尤其是夜總會這種地方,什麼人都能遇見。
也許,某個文質彬彬的紳士,暗地裡卻和蕩婦鬼混在一起;而那些表面看起來一本正經的君子,背地卻不知包養了多少情婦;還有一些強顔歡笑的妓女,卻偏偏要裝作聖女般清高;外表清純、貌美如花的女大學生,卻偷偷做着三陪那種見不得人的事……這裡就好比一個舞台,人人都可以做主角。
場景相同,不同的卻是每天都會發生不一樣的故事。
在這裡,你可以做主角,也可以做配角,還可以做一個冷眼蔑視衆生的旁觀者。
在這個紙醉金迷的場所,那顆孤獨的靈魂在無聊的時光中,也随着酒精逐漸沉淪在黑夜裡,醉生夢死,一生逍遙。
這個世界總是會帶給人一些意外的震驚與驚喜,而明天,卻永遠都是個未知數!……”
“這是你的人生體驗嗎?”黎姿不禁心生憐憫,可是,她知道,有些人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算是吧。
”安南希看了一下表,風輕雲淡地說道,“對不起,跳舞的時間到了。
”說完,她便笑笑,然後走出了門外。
黎姿順着樓梯向一樓走去,可誰知,還沒走幾步,隻顧着思考的她,不小心一頭栽到了一個男人的懷裡。
“啊!”黎姿忍不住尖叫了一聲,等她看清站在她眼前的男人時,不禁愣住了,“是你?!”
“真巧,我想着你可能會來找南希,沒想到,還真讓我給碰着了。
”安思源一臉微笑地站在黎姿面前,驚喜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