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讓司機回去了。
"
"幹嗎讓回去?"
正說着,外面的走廊上響起張波的聲音:"世坤,世坤……"
李今朝馬上開門迎接。
牛世坤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的大名被張波這樣随意地叫着,使人感到他們的關系非同一般,更讓牛世坤由衷地感到親切。
張波在迎賓小姐的帶領下,進了包房,一看,喜出望外:"啊哈,還有你這個楊老基!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好久不見,大家都忙啊。
"
"司機呢?"牛世坤問。
"司機?下面幾個人把他帶到餐廳了,是你們的司機吧?"
"對對,這就好。
坐坐。
"
酒宴座位是約定俗成的:張波自然是上座;楊銀基緊挨着上座;牛世坤雖然是級别低,但卻是主人,也緊鄰張波而坐;楊屹然挨着楊銀基的座位,人沒到,座空着;李今朝挨着他的頂頭上司牛世坤;李同辛,級别最低,挨着楊屹然的空位坐。
這樣的排位體現着身份、權力和地位的尊嚴,也成為一種具體而又形象的誘惑,鞭策着人們努力奮鬥,勇往直前。
人已基本到齊,牛世坤一一作了介紹,正好介紹到楊屹然的空位時,楊屹然知趣地如期而至,因為最後一個到,略等于遲到,他雙手抱拳,向大家緻歉。
牛世坤繼續說:"春節快到了,我們沒有别的意思,兩個字——感謝。
來,大家幹杯!"
一桌美味佳肴似乎早盼着諸位的享用,此時鮮豔無比。
花枝招展的服務員變戲法似的給每人掏出一個精緻的小錘,為每一位客人敲開了毛茸茸的活海膽。
酒過三巡,大家國酒、洋酒悉聽尊便。
大閘蟹、龍蝦、小牛肉、俄羅斯深海魚頭……随着一道道熱菜上桌,一瓶國酒、一瓶洋酒下肚,中西合璧,土洋結合,賓主的舌頭已經被刺激得不太靈便,越不靈便話語也多起來。
牛世坤斟滿一杯茅台酒,意味深長地拍着張波的肩膀,繞過他,走到楊銀基旁邊,說:"來,楊總,我先敬一杯,幹三杯。
"
楊銀基一聽三杯,心裡發怯:"不不,我不行。
"
張波馬上說:"老楊!女人不能說'我要',男人不能說'不行'!幹幹幹!"
楊銀基隻好端起酒杯:"敬就免了吧。
"卻見牛世坤接過他的酒杯,一飲而盡。
"先喝為敬,我們幹。
幹之前呢,我還有話跟您說,我們是來誠懇接受批評的,對你們的報紙表示感謝。
"楊銀基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說:"其實這件事我并不知道,不過既然你們的态度如此大度,我就什麼也不要說了。
來,幹!"
"你們說什麼呢?"張波不高興了,"誰再扯淡,罰酒三杯!"
牛世坤馬上舉杯過來,"張社長你别生氣,我這裡先敬你三杯。
"說着,倒了三杯,一飲而盡,"現在,我以清川縣委的名義正式邀請你去清川——冬天可正是打獵的好季節呀——你去不去?"
張波眼睛一亮,說:"老楊,你最近是不是忙着高升呢?"
"哪裡,哪裡……"
"那……還有楊處,我們殺到清川如何?"
李今朝趁機起身,也倒了三杯酒,一飲而盡:"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老楊我知道,打獵不在行,但卻是麻壇高手,你、我、世坤、今朝剛好一桌。
唉,我說老楊啊,打獵不在行,吃野味你總不至于不會吧?"張波的心早已經飛到了莽莽森林。
"打獵……我也是打過的,整天忙,沒有培養起興趣……不過,我和楊處可以學習嘛。
"楊銀基硬着舌頭說。
"那是,那是。
"楊屹然說。
酒宴一直進行到晚上9點,散場時一個個神情亢奮,并且約定明天早上7點出發,直奔清川。
回家時,張波幹脆把楊銀基拉到了自己的轎車上,表示人交給他了,今晚送回去,明天接出來。
李今朝再三邀請楊屹然一同前往,但他畢竟隻是一個處長,不能擅自離崗行動,隻好表示後會有期。
李今朝便派自己的司機送楊屹然回家。
客走主人安,李同辛這才有機會向牛世坤盡下屬之誼,"牛書記,我已經安排好了,晚上去打保齡球。
"
牛世坤心情似乎很好,問李今朝:"要不,我們去打幾局?你的水平也要提高提高嘛!"
李今朝說:"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