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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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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的那間。

     坐定,點了冷飲,江長明示意駝駝,他有事跟肖依雯談。

    駝駝知趣地走開了,臨出門前,他警惕地望了肖依雯幾眼,駝駝一直以為江長明在跟沙沙戀愛,在他心裡,他們兩個,那才是一對兒。

    現在突然冒出這麼一個美人,沙沙怕是慘了。

    不知為什麼,他忽然替沙沙難過起來。

     “找不到她,就沒法解開這謎,死丫頭,真是要急死人!”駝駝一走,江長明就說。

     “對不起,我朋友也是盡力了,真的,她在那邊托了好多關系。

    ”肖依雯顯出幾分不安,好像這事是她沒做好。

     “看你,又來了是不?你已經幫我了不少,我還沒來得及謝你呢,咋就又往自個身上攬責任?”江長明說着,替她的冷飲裡加了塊冰,輕輕攪拌着。

     “我這不是替你擔心麼,沙沙不回來,師母那邊你還得瞞着,哪天說漏嘴,怕……” “好了,不談這事。

    今天約你來,是想真心謝謝你,讓你也輕松輕松,别整天為了我跟師母,把自己累得跟保姆似的。

    ” 江長明這句話,立刻讓氣氛輕松許多。

    肖依雯心裡,也巴不得江長明能丢下包袱,輕輕松松跟她在一起。

    是啊,為這一天,她似乎等了好久。

    她擡起眼,略帶嬌羞地看了他一眼,江長明的目光也投向她,他的目光似乎比平時多了點兒什麼,整個人發出一層虛幻的光芒。

    肖依雯有種不确定感,心裡一時疑惑,這真的是他嗎,他真的願意跟我在一起? 忍不住地,她的内心就泛起一層細浪,這種陌生的、甜美的東西很快就感染她,令她一時想入非非,由不住地,就想将頭抵在他肩膀上,在他懷裡靠一靠。

    但她沒靠,她知道,這還遠不是愛情,愛情來時并不是這樣。

    面前這個男人,充其量也隻是對自己有好感,或是被自己某一方面打動。

    但,這已足夠,她并不是一個心懷奢望的女人,或者說,她對愛情的那份渴盼還不是太焦急。

    隻要能跟他單獨在一起,靜靜享受一段時光,這種美好,就足以溫暖她的心。

    況且,她是一個有信心的女人,她并不懼怕他會溜走。

    溜不走的,她想。

    她笑了一下,很妩媚,遠比她在醫院裡給他的笑生動,也有意味。

    她看見了他的笑,那是一個成熟男人的笑,穩重、健康,帶着陽光般的明亮,卻也有一絲暗暗的放不開。

    原來他也會矜持啊,她的心再次一動,幸福就漫過了全身。

    這時候,她真想唱支歌,或是輕輕拉着他的手,跳一曲慢舞。

    她喜歡這個過程,喜歡男人一點一點地愛上她,一點一點地向她釋放愛,也喜歡把自己一點一點地交給男人。

    過程其實是最美好的,她相信,他的過程一定不一般,一定值得咀嚼或珍藏。

    她閉了一下眼,心裡,已在溫情地呼喚着他了…… 江長明真是笨,一旦抛開那個話題,他的口馬上拙起來。

    他跟肖依雯的交往,都因師母的病。

    每次見面,談的說的,都是這個話題。

    現在突然間不談這話題了,他就笨得張不了嘴。

    其實,他是有話的,這段日子,他也想過她,在沙漠裡,在賓館裡,甚至在路上,冷不丁地,她就會跳出來,清清楚楚站在他面前,帶着微笑,也帶着一絲兒責怪,似乎在問,你為什麼對我無動于衷? 真的無動于衷嗎?江長明無法回答。

    的确,他欣賞她,尊重她,也感激她。

    沒有她,師母兩次的病就得不到這麼好的照顧,沒有她,自己這段日子真的會被亂七八糟的事搞得焦頭爛額。

    但這隻是一層,另一層呢?白洋走了已經好些年頭了,這些年,自己怎麼走過來的,隻有自己知道。

    他不是不想女人,真的不是,也不是刻意要為白洋守什麼,他還不至于教條到那個程度。

    但,每次面對愛的到來,他都惶惶的,不敢面對,不敢坦然接受。

    這些年,不是沒有機會,林靜然,沙沙,甚至還有别的女人,有意無意間,都在向他流露着什麼,都在向他展開着什麼。

    但他堅定地拒絕了。

    他的确不是一個随便的男人,更不是一個為了性欲不擇手段的男人。

    他知道,愛不是這樣,真的不是。

    尤其對一個有過一次經曆的男人,他看重的,是兩個人能否真正攜起手來,用坦誠守護着坦誠,用真心呵護着真心,而且,兩個人要相互堅守共同的生活準則。

    正是這點上,他排斥了沙沙,也排斥了林靜然。

    那麼,現在他還能再次排斥肖依雯嗎? 5 幾乎同時,龍九苗和孟小舟,卻陷入另一個旋渦。

     江長明走後,調查組突然對龍九苗采取了隔離措施,盡管還是不雙規,但已跟雙規差不了多少。

    龍九苗那點兒可憐的自由沒有了,一天二十四小時,他得在調查人員的監護之下。

     龍九苗恨,龍九苗怕。

    他恨的是孟小舟,如果不是孟小舟,他龍九苗不會栽這個跟鬥,更不會像犯人一樣過這種度日如年的日子。

    仔細想來,龍九苗并沒覺得在什麼地方得罪過孟小舟,就算有,也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工作上一些小摩擦。

    在沙漠所,要說他龍九苗跟誰有鬥争,那就是鄭達遠,這個一輩子都壓在他頭上的男人,活着時沒讓他輕松過一天,就是死了,也還實騰騰壓在他頭上!真的,龍九苗做夢都想搬倒這老家夥。

    剛想到這兒,龍九苗心裡騰的一聲,立馬兒就将思緒收住了。

    天呀,我咋能亂想,咋能把這事兒也想起來! 他清清楚楚聽見,自己的心響了幾響,那是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什麼東西呢?龍九苗想不出,但能感覺出,那東西跟秘密有關,也跟他的政治生命有關,不,豈止是他一個人的政治生命,那張網要是撕破了,漏出來的,絕不僅僅是他龍九苗一個人。

    他算什麼,充其量也就是網裡的一個小蝦,大魚大鼈的,多着呢! 他下意識地擡起頭,四下瞅了瞅。

    還好,房間裡就他一人,調查組的成員不在,江長明更不在,這些事兒要是讓江長明知道,還不扒了他的皮? 龍九苗有些惱恨地咳嗽了幾聲,想把自己咳得鎮靜點兒。

    咳完,他的思緒複又回到孟小舟身上,該死的孟小舟,為何要對他下此毒手? 是的,毒手。

    龍九苗已認定,向上級檢舉和揭發他的,定是孟小舟,将他跟沙縣沙生植物公司合作内幕爆出來的,也是孟小舟。

    這個歹毒的小人!龍九苗有些後悔,不,很後悔,早知這樣,當初就不該跟馬鳴認識,更不該聽他那些屁話,讓自己往泥潭裡陷。

    現在好,他自己身遭不測,官沒了,權沒了,自由也沒了。

    馬鳴呢,指不定還睡在哪個女人的溫柔鄉裡,卿卿我我呢。

    那個口口聲聲說要幫他提攜他的秘書長呢,這陣在哪兒,在哪兒啊! 恨,真恨! 龍九苗決定反擊,孟小舟不讓他好過,他也不讓孟小舟安穩!他挖空心思,開始想孟小舟幹過些什麼,最好也在經濟上找到他的把柄,這樣,他們兩個就又回到同一起跑線上了。

     可這太難,龍九苗想了好幾天,愣是想不出孟小舟有什麼事兒,特别是在經濟上,他幹幹淨淨,仿佛早就料到有人要算計他,所以格外小心。

    鄭達遠活着的時候,龍九苗在沙漠所分管内務還有外培項目,孟小舟卻一直跟鄭達遠做項目,做課題,跟錢打交道的機會很少。

    龍九苗失望了,看來,要想在錢的問題上扳倒孟小舟,真不是太容易。

    他換了個方向,開始在别的問題上給孟小舟找把柄。

    工夫不負有心人,幾天後龍九苗終于有了收獲,他在國際組織的一個合作項目上查出了蛛絲馬迹,順着這條藤慢慢摸下去,龍九苗發現了一個驚人事實:孟小舟跟那個叫羅斯的外國人有陰謀,他們合起手來在學術上造假,不但欺騙了沙漠所,也欺騙了國際組織。

    這個發現一下子令他興奮,盡管學術造假比貪污聽起來要輕一點,但這是沙漠所,專門搞學術的地方,況且,孟小舟頭上,還有國際組織! 就在龍九苗打算寫揭發材料檢舉孟小舟時,情況突然發生了變化。

     這天調查組再次傳喚他,負責跟他談話的還是以前那兩個人,一個姓胡,一個姓李,都很年輕。

    兩個人先是像以前那樣給他講了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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