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出版社的辦公室裡,因為黎姿的到來,氣溫驟然下降了兩度。
黎姿不顧周圍竊竊私語聲和好奇的目光,旁若無人地敲響了江海萍辦公室的門。
“請進。
”一個冷清的女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黎姿緩緩地走了進去,江海萍望着身穿警察制服的黎姿,眉頭微不可察地輕皺了一下,眼底也微微地閃過一絲詫異。
雖然江海萍那異樣的表情轉瞬即逝,可還是落入了黎姿的眼裡。
“你好,我是黎姿,這是我的證件。
”黎姿掏出證件,輕聲說道。
“請坐。
”江海萍沏了一杯綠茶,端到黎姿面前,随後漫不經心地問道,“不知黎警官找我有什麼事啊?”
“安然你認識吧?”黎姿開門見山地問道。
江海萍輕輕地點了點頭:“當然,我跟他認識十多年了。
我是他的責任編輯,他的書一直是我負責。
”
“前兩天安然被人殺害了,5月12日晚上,你在什麼地方?”黎姿一邊細細打量着江海萍,一邊詢問道。
對面的江海萍大約三十多歲,白皙的臉上架着一副銀色眼鏡,厚厚的眼鏡後面是一雙看不見任何情緒的眼睛。
一頭褐色的微卷短發,合身得體的黑色職業裝襯托着她豐腴的身材,隐隐從身上散發出來的知性氣質,使她整個人顯得更加精明和幹練。
江海萍一臉惋惜地說道:“那天是周六,我和老公在家裡看完電視,便早早地休息了。
我也是今天早上看了報紙,才知道這件事的。
說實話,安然被害是文化界的損失,他本人有許多粉絲,他寫的推理小說也很受讀者歡迎。
今天上午有很多讀者打出版社的電話,問有沒有安然的最新著作。
他的去世,我深感痛惜和遺憾,他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推理小說家!唉。
”
“你看的什麼電視?”黎姿追問道。
江海萍不慌不忙地說道:“是第132期《歡樂世界》,我很喜歡這個節目的歡樂氛圍,所以,每個周六我和老公都看這個節目。
”
“你對安然了解嗎?”黎姿試探着問道。
江海萍聞言,輕揚的嘴角不禁輕勾起一絲冷笑:“如果我說不了解,那肯定是假話。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他為人雖不錯,可性格卻有些執拗,心思藏得很深。
我和他合作了十多年,兩人相交雖然愉快,可至今,卻仍舊摸不透他的心。
”
“那你知不知道安然曾經得罪過什麼人?”在黎姿眼裡,江海萍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
十年前,江海萍還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編輯,而如今,她卻是出版圈赫赫有名的策劃人。
不得不說,她是一個很有能力和頭腦的女人。
江海萍慢悠悠地說道:“這倒說不準。
現在這社會複雜得很,有時候,你一句話說得不對,可能無意中就得罪人了。
不過,安然處世老練,我倒沒見他得罪過誰。
”
“聽說安然跟另一個推理小說家秋水長天曾有過争執,你知道他們是為什麼事情嗎?”黎姿緩聲問道。
江海萍不置可否地說道:“是有這麼一回事。
我也是秋水長天的責任編輯,據我所知,秋水長天與安然是不錯的朋友,兩人都是寫推理小說的,常在一起煮酒放歌,品茶論文,談天說地。
隻是秋水長天的書的銷量,沒有安然好,為此,秋水長天心裡難免有些不服,偶爾會說些妒忌的話。
這倒不影響兩人的友誼,兩人仍舊會在一起喝茶聊天,關系倒沒怎麼改變。
”
“秋水長天為人怎麼樣?”黎姿沉思道。
江海萍品了一口茶,悠然說道:“他這人還可以,隻是心胸就沒那麼寬廣了。
可能是天不遂人願吧,雖然他也很勤奮,可始終隻是一個沒有什麼名氣的作家,書的銷量也很一般,這也是他心情一直很郁悶的原因。
”
“安然最近寫了什麼小說?”黎姿淩厲的目光,輕輕地掃了一眼江海萍,似乎想從她那雙高深莫測的眼睛裡,探到她的内心深處。
江海萍望着漂在水面上不停旋轉的茶葉,遲疑着說道:“是一部長篇推理小說,名字叫《十二星座殺人事件》。
”
“你知道這部推理小說的内容嗎?”黎姿淡聲問道。
江海萍十分遺憾地說道:“我沒看過,安然本來是應該這幾天交稿的,誰知,卻在這時遇害了。
”
“安然遇害前,有沒有與你聯系過?”黎姿望着江海萍眼裡那抹一閃而過的憂慮,心底不禁升起了一絲疑問。
安然與江海萍的關系,真的隻是工作關系這麼簡單嗎?
江海萍放下茶杯,扶了扶眼鏡,如實說道:“有。
是我打電話給他,問他稿子寫完了沒有。
他說寫完會立即把小說複印件寄給我的,然後我便挂了。
”
“安然還有沒有向你說些别的?”黎姿微蹙着眉問了一句。
江海萍雲淡風輕地說道:“這倒沒有了,我一向不喜歡探聽别人的私事。
”
“那你有沒有感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