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正式見面不超過三次。
第一次,是南希帶我正式去見他,他卻對我冷着一張臉,我是拿自己的熱屁股貼他那張冷臉啊。
第二次,我和南希結婚,他隻匆匆地露了個面便不高興地走了。
第三次,他過生日,我好心好意去給他祝壽,他卻把我掃地出門。
唉,這輩子我跟他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但無論他怎麼讨厭我,可他畢竟曾是我的老丈人,我又怎麼會害自己的老丈人呢?”
“一個眼裡隻有錢與利的男人,什麼樣的事做不出來呢?!”黎姿冷笑道。
邢剛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唉,随便你怎麼說吧。
反正,我不是殺害安然的兇手。
”
離開邢剛的四合院後,黎姿沒有回局裡,而是直接開車來到了範利祥所在的公司。
範利祥一見黎姿,便熱情地把她帶到自己的辦公室裡。
他給黎姿沏了一杯熱茶後,便大大方方地開口問道:“黎警官,你來找我,是不是為了安老的事?”
“對,我正是為此事而來。
”黎姿點了點頭。
範利祥極其客氣地問道:“不知我能幫你些什麼?”
“你是安然唯一正式收的徒弟,應該對他很了解吧?”黎姿漫不經心地說道。
範利祥坦率地說道:“安然是我的恩師,他的出現,讓我的命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若沒有他,我至今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文學愛好者,更不會有現在的成就。
所以,我對他始終充滿了感恩之心。
但對他個人,卻并不完全了解。
”
“為什麼會這樣說?”黎姿好奇地問道。
範利祥回答得滴水不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生活,别人不可能時時像影子一樣跟着對方。
而我們往往了解的,也隻是别人的一部分。
對安老師的寫作這方面,我就比較了解。
他文采出衆,思維嚴謹,推理能力強,是懸疑小說界名副其實的大師。
可他個人的私生活方面,我就不太了解了。
”
“聽說你跟安然的女兒安南希相愛,卻遭到了他的反對?”黎姿試探着問道。
範利祥語氣淡然地說道:“是有這麼一回事,可能是安老師對我有些誤解吧。
其實,我是真心實意地愛南希,也十分希望她能夠嫁給我,而我也會一生一世地愛着她,給她想要的幸福。
”
“那為什麼還會遭到安然的反對呢?僅僅是誤解這麼簡單嗎?”黎姿一聽,不禁微微地皺起了眉。
範利祥苦笑道:“安老師曾說過,我這個人太聰明。
或許,是因為他太愛自己的女兒,又加上南希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才不放心把女兒交給别的男人吧。
”
“如果你真愛南希,可為什麼還要眼看着她在夜總會跳舞呢?”黎姿疑惑地問道。
範利祥一雙深沉的眸子裡,充滿了縷縷柔情:“在我看來,南希隻是在耍小孩子脾氣罷了。
她玩夠了,自然會放下跳舞這一職業。
我從來沒覺得在夜總會跳舞是什麼不光彩的事。
真正的愛,是包容,是信任,是理解,是給對方一定的空間,而不是束縛,自私地把一個人綁在身邊,更不是囚禁,禁锢她的思想,毀滅她的靈魂。
我也不希望南希是一個隻為我而存在的人,她應該有自己的夢想與追求,而我所能給予她的,就是盡可能地幫她實現人生的理想,給她想要的生活。
”
“你的話倒是挺精彩,可既然你是這麼一個聰明、有智慧的人,為什麼安然還會不願把女兒嫁給你呢?”黎姿不解地問道。
範利祥平靜地說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安老師喜歡聰明的徒弟,但不喜歡聰明的女婿。
可能他認為,太聰明的女婿,會讓人難以産生一種安全感吧,因此,他一直建議南希找一個踏實、安穩的男人。
可沒辦法,我和南希卻偏偏選擇了對方。
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吧。
”
“你認為是誰殺死了安然?”黎姿不動聲色地問道。
範利祥搖着頭說道:“對于兇手是誰,我真的一點兒也不清楚。
雖然我覺得安老師是一個很好的人,可他固執的性子,卻很容易走極端。
而今的社會,有可能說錯了一句話,便得罪了人。
兇手是誰,都有可能。
”
“但你也不能排除嫌疑。
”黎姿冷聲說道。
範利祥十分自信地說道:“我明白。
不過,我可是光明正大地與南希談戀愛,如果真有殺人嫌疑,那麼,我會全力配合警方調查的。
”
與範利祥的一番談話,讓黎姿覺得此人果真不簡單。
怪不得盡管安然把範利祥收為唯一的徒弟,對他贊賞有加,但仍舊不放心把女兒交給他呢。
他還真是個精明厲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