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強巴等人的視力,這個機會将讓他穿越狙擊手的視野盲點。
直到箭塔下面。
接下來,他布置的機關又能為他提供一次機會,而暴露的馬索也該分散敵人的注意,那麼,他就能順利抵達懸崖邊緣了。
可惜,西米一現身,就馬上被狙擊手捕捉到了。
嶽陽道:“看到他了,去了箭塔。
”
卓木強巴道:“縮小包圍,無論如何,不能放過。
”
“明白。
”
西米靠在箭塔後,大口地喘息着,并不是急速奔跑讓他感到疲憊。
而是剛才發生的事情險些要了他的命。
沒想到,敵人一番調動之後,狙擊手還是盯着這個位置,根本就不為那響動所襲擾。
現在他隻期盼敵人并沒在瞄準器中看到自己,不過要想沖到懸崖邊想來是不可能了,媽的,拼了!西米一發狠,開始向箭塔上攀爬。
西米計劃着,如果敵人沒有發現自己,那麼可以觀察敵人的動向,隻要馬索被發現,那麼自己還是有機會;如果敵人已經看到了自己,那麼搶先襲擊狙擊手,然後看看能不能搜尋到馬索,如果幫他收拾掉一兩個尾巴,這家夥将對自己感恩戴德,而這對居高臨下的自己不過是小事一樁。
然後就是硬對硬的攻防戰了,那比的是誰的槍快、心狠、手穩……眼看箭塔哨所就快到了,突然上面竟然探出一個人來,是光頭!那群人裡最厲害的,而且還拿着武器!西米幾乎沒有多想,就直接放棄了攀爬箭塔,從十幾米高的地方跳了下去,落地時就勢翻滾了兩圈,卸掉了下墜力,這是傘兵都會的高空跳。
可是,當西米站起來時,身邊又多了三支槍,而其中的一人,正是他那老戰友,同為藍蜘蛛的巴桑。
西米慘笑,他知道,這次自己輸了,輸得很徹底,可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他不明白。
西米的槍掉在地上,張立敏捷地拿過槍,接着打量着西米,那遊移的眼神似乎在回想。
西米突然明白過來,是馬索!馬索沒有按計劃進行,他一定用了什麼辦法,讓這群人注意到自己的意圖,并反過來利用自己的意圖包圍了自己。
可是,馬索他自己呢?他唯一可去的地方就是紅樹林,難道他不怕那些食人的蜥蜴?難道說!難道說——那個家夥一開始就在僞裝自己!膽小,愚蠢,缺乏思考和野外經驗,不依附強大的存在就無法生存,難道這一切都是那個家夥僞裝出來的?天哪,他能跟在莫金身邊那麼多年,而莫金又是什麼樣的人,自己竟然完全沒有留意這一點。
不,是那家夥裝得實在太像了!連操獸師也是聽他說起的,說不定他真的知道如何躲避那些蜥蜴的襲擊。
而他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和自己一起狼狽地逃,為的隻是讓别人注意到自己,而忽略掉他。
可怕的家夥,簡直不是人,和莫金在一起的都不是人!
巴桑冷冷道:“你輸了!”
西米閉上眼睛,喉結上下聳動着,低聲道:“你來遲了!”
巴桑道:“是的,我遲到了十八年!十八年前你就該死了!你為什麼要留着那道恥辱的印記,卑微地活着?你還算金絲蜘嗎?”
西米的雙眼陡然睜開,厲聲道:“因為我還不想死!誰他媽的想死在那些野獸嘴裡?”旋即帶着一絲驚奇:“馬龍騎,你都記起來了?”
藍蜘蛛對決
巴桑道:“雖不是全部,但是你的所作所為,我已經記起來了!十八年前,是你偷吃了狼崽,才引來狼的攻擊!而後又是你出賣了所有的人,才能苟活下去。
是你将我們引入了狼群的包圍圈,是你給狼群留下引路的标記,全都是你幹的!”
西米暴喝一聲:“胡說!”跟着聲音委靡下來,喃喃辯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那些狼,絕不是因為我吃了狼崽才襲擊我們的!我也一直在找,一定有别的原因,否則,我不可能活下來,你也不可能!”
巴桑斬釘截鐵道:“我不管你怎麼說,從雪山上活下來,我忘了很多,隻有一件事,我一直記着,那就是殺了你!”
西米三角眼輕顫,終于道:“好啊!是該結束了!你以為這些年我好過嗎?風蠍、斑漏鬥、北極狼,他們死前的樣子,我一直忘不掉,每天都活在噩夢中。
能死在你手上,也算是對蜘蛛們有個交代了。
“
巴桑突然道:“強巴少爺,請把他交給我。
”
“他是你的了。
”卓木強巴能從巴桑的眼中看到怒火,然後他将視線移向西米身後的天空。
聖域的天空就像眯成一條縫的眼睛,是深藍色的,今夜是走不掉了。
巴桑從張立手裡拿過繳獲西米的佩刀,也是水滴狀的尼泊爾彎刀,重新扔到西米腳下,道:“我給你機會,再活一次的機會!”
西米從地上拾起刀,戲谑道:“像從前那樣?”
“我允許你作為一名蜘蛛死去!”巴桑點點頭。
“不怕我逃了?”
“如果你真逃得掉,那你就一輩子做逃兵吧,你不再是蜘蛛了!”
“我們的戰場在哪裡?”西米那道傷疤微微地抖動着,巴桑的話仿佛令他蒙受了極大的侮辱!
巴桑将目光投向那排屋舍,在黑夜下就像一尊古代的青銅禮器,簡約,神秘。
巴桑和西米開始檢查身上的每一件器械,同時觀察對方擁有的器械,小到一枚紐扣、一根絲線,都不放過。
這時,其餘人也都集中過來,呂競男道:“巴桑,你們打算怎麼做?”
巴桑道:“藍蜘蛛的生死對決方式,持刀肉搏,以牙還牙,以血償血。
以那道拱門為界,我和他各去凹形房屋的一半,除了手中的刀之外,屋裡的一切也都可以作為武器,不管埋伏還是進攻,隻能有一個人活着出來。
”
卓木強巴和呂競男對望一眼,他們從未聽過有這種對決,這應該是屬于藍蜘蛛的獨有對決。
這時,張立站了出來,對巴桑道:“我,要加入這場對決。
”
巴桑擡頭看了他一眼,張立的聲音仿佛來自冰雪世界:“我也有必須殺死這個人的理由!”
西米譏笑道:“我不和小孩子玩遊戲。
”
巴桑道:“理由。
”他從未見過張立如此的怒容,卻又如此的冷靜,這是一名殺手成熟的标志!
張立看着西米,一字一句道:“你還記得十八年前,雪山下,一個叫張懷成的人嗎?”
“張懷成?那個救了我,後來被我幹掉的雪山科考隊員?”西米輕蔑地笑道:“像,我竟然沒看出來。
不過小鬼,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決鬥?”
“中國特種兵!”張立一字一頓道。
西米收起笑容,這五個字意味着什麼他很清楚。
不過很快,他又露出嘲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