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地自動爬下土坑,使勁将棺材掀起,劉進步慌忙遞過繩索,在棺材底下穿過,趙老大、龍坤山接過繩結,大家便合力将棺材拽起來。
正在這時,山底下靜悄悄來了四部警車,無聲無嗅地在山路入口處停下,十餘名便衣警探由車中跳了出來,長短槍沖鋒具備,形狀緊張,由李探長指揮,首先在路口布下步哨戒嚴,然後一聲口令,分做兩路人馬,成“V”字形向亂葬崗蜂擁而上。
葉小菁領半數探員自左面包抄而上,李探長自領半數,由右面向上搜索。
亂葬崗的面積極大,告密者又沒有指明盜墓地點,這種行動,就等于大海中撈針,又恐防打草驚蛇,警用電筒全不敢動用,在黑暗中摸索而行,山道崎岖,高低不平,枯藤亂石絆腳,探員中時有跌倒,自怨自艾,叫苦連天。
“大家不許做聲,有什麼發現,可以發暗号!”葉小菁在前面向大家申明行動方式。
“沒有人說話,是陳探員跌傷了腳在呼痛!”他的副手王道義回答。
“假如給挖墳賊逃掉了,大家都有罪!”葉小菁說。
“那有什麼挖墳賊嘛?”王道義說。
“恐怕是有人故意和李探長惡作劇開玩笑……”
“可不是嗎?這年頭,死人陪葬的東西,全是些不值錢的紙頭粗布,誰有這個興頭去偷呢?”另一個探員埋怨說。
“哈,老孫好像最近挖過墳嘛!……”
“少廢話,”葉小菁喝叱。
“誰再多說記大過一次!”
于是,探員們都把氣悶在肚子裡,屏着氣息,繼續保持着隊形,向山上搜索。
是時,龍坤山四人已經把棺材起出,按照仇奕森地圖上所說:“後端下15F”他們便在泥床末端向下深挖,十五尺,十七尺,廿尺……那有什麼财寶鐵箱?盡是腥臭的爛泥,碎石,再向下挖時,泥土已經出水。
“他媽的,我們在挖井嘛!”劉進步首先叫嚷。
“嗳,奇怪了,已經二十多尺了,難道說地圖上有什麼差錯不成?”趙老大以衣袖擦着熱汗發楞。
龍坤山掣亮手電筒,将地圖細細再看了一遍。
“上面說得一點也不錯,後端下15F!”
“不!依我看,棺材埋在土裡就差不多有十五六尺,也許财寶就藏在棺材裡!”陳烱又有新見解。
“這句話也有點道理!”趙老大說。
“不到黃河心不死,我們開棺!”陳烱說着,拾起斧頭,匆匆向棺材劈去。
正在這時,山下“轟!”的閃過一道火光,有人在山下打槍呢?不,那不是槍聲,槍聲的火力絕對沒有這麼大,可能是有什麼東西爆炸了!
陳烱突然受到爆炸聲響的驚吓,斧頭失手脫落,不偏不歪,正好一斧頭劈到腳上。
“啊唷!……”凄厲慘叫一聲,痛澈心肺,頓時涕淚并出,幾乎昏眩在地,腳上裂開一條肉縫,有碗口大小,血如泉湧,灑得遍地鮮紅。
“怎麼啦?”趙老大急問。
“我被斧頭砍傷了腳……”陳烱咬着牙關呻吟。
“聲音輕點,山下好像有人到了!”劉進步屏息凝神注視山下,舉手向大家警告。
在亂葬崗的入口處,果然人影幢幢,借着風息及空曠山野的回聲,還隐約可以聽見他們在呼喝口令。
“什麼人?”
“舉手!檢查!”一團黑影匍匐向着左山角撲去,距離趙老大的磨房約百餘碼,大概就是剛才火光爆炸的地方。
“糟!是偵緝隊到了……”龍坤山說。
“剛才那一聲爆炸可能是有人給我們報信……”
“啊呀,挖墳絞刑罪呀!”趙老大失聲驚呼,方寸已亂,如熱鍋上螞蟻。
“是誰給我們洩露了風聲?”劉進步有點忿懑。
“我們快合力撬開棺材,取出财寶就逃走……”
“時間來不及了呀!”趙老大說。
“望霞山盡是死路,假如給他們包抄兜住了山路,我們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趙大哥,這兒的道路你不是熟悉的麼?”龍坤山急問。
“所以說就是要争取時間!”趙老大說。
“山底下絕闖不過去,現在隻有爬上山頂,偷越過葡兵的了望台,再由峭壁下山,落俾利喇街逃亡,否則别無道路……”
“那麼,趙大哥快帶路,就走吧!”
“我們豈能空手而走?”劉進步财迷心竅,仍指着棺材說。
“你有共産黨做靠山自然安定啦!了不起頂多遞解出境!”趙老大唾了一口痰沫說。
“我們被抓着了就是絞刑,看!山下的人影漸漸湧上來了。
”
陳烱蓦然忍着疼痛,形色非常緊張,自地上爬起來,拔出手槍向三人瞄準,咬牙切齒說:“你們三個人不能貪生怕死,把我舍下自己逃走,否則我甯可和你們同歸于盡!”
“怎麼啦?你!”趙老大問。
“我腳傷了,走不動……”陳烱喘息着答。
“吓,我們活着同來,當然不會讓你獨死,我們全是道義弟兄,龍大哥、劉進步,你們兩個人攙扶他走吧!我在前面帶路!”趙老大說完,轉身一溜煙,向前飛竄。
“趙老大……”龍坤山在後吼叫。
“你假如獨自逃生,把我們出賣,我們三個人被抓的話,絕對一口咬定你是主犯!”
“媽的,絕子絕孫,姓趙的不是這種人!”
陳烱的傷勢很